燃盡的香灰不堪重負的折斷,蘭花餘味經久不散。
沉睡中的男人彷彿正遭受着夢魘帶來的恐懼,不安的擰着眉頭,滿臉抗拒。
可越是抗拒,夢裡的畫面就越清晰,最終跟夢境里那個身影融合成為一體。
他又回到了死亡前的那一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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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醒了?”男人嗓音聽起來十分沙啞,厚重。
被綁在床頭的女人僅是掙扎了兩下就接受了被綁架的現實。
“你想怎麼樣?”
男人沒有回答,靜靜看了她片刻,嗓音溫柔如戀人間的呢喃;“毀掉我,開心嗎?姜稚。”
一位知書達理,溫婉端莊的落魄千金,一位從地獄里爬出來,身負多重罪孽的黑暗勢力首領。
本不該有交集的兩個人,卻因他一時興起,強行將她綁縛在身邊困了十年。
“周胤,你從未認真傾聽過我說的每一句話。”姜稚語調平緩:“我不止一次的告訴你,我會把你送上法庭,接受應有的審判。”
周胤低笑一聲;“你們拼盡全力也只不過才換我暫時的狼狽。”
姜稚:“你跑不掉的。”
“你似乎對自己現在的處境,有種盲目的樂觀。”他危險的逼近:“樂觀的認為,我不會殺了你。”
姜稚:“殺了我,你也一樣跑不掉。”
一瞬間,周胤掐住她纖細的脖子,將她粗魯的拎起。
美麗的天鵝頸被五指握住,因血氣不暢導致漲紅的小臉,卻在微弱光線下,顯現出一絲詭譎的美感。
周胤倏地加重力量,咬牙控訴道;“為什麼不繼續騙下去?為什麼!”
“原本我根本沒抱任何幻想。”
“你卻說,只要我改過自新,之前種種一筆勾銷,我開心得好幾晚睡不着,爬起來捐了一百億,知道為什麼是一百億?那是紀念我們認識十周年。”
“……你嫌我噁心,叫我別碰你。我他媽忍了兩年,這兩年來我每晚在洗手間幹什麼你不知道?”
“你拿捏我好簡單,只需一句話,就能讓我為你掃平一切。”
“……而你卻連同外人置我於死地,姜稚,你的心是鐵打的嗎?”
他不是沒有懷疑過,但是對她的愛勝過了懷疑,從而選擇自欺欺人。
萬一她說有點愛上他,是真的呢?
“那是……你罪有應得。”她沒有絲毫悔意:“你……活該!”
殺了她最重要的人,卻還說愛她。
掌心跳動的脈搏像是強弩之末般,急速的跳動着,氣管里的聲音被擠壓,變得無比嘶啞。
斑駁的光影,尖銳的回答,男人眉頭緊鎖,無數種情緒從他眼底閃過,掙扎、矛盾、妥協、忍讓。
唯獨沒有殺氣。
門被推開,一名年輕人焦急道;“BOSS,我們得走了。”
直升機停在樓頂,周胤防止她中途逃跑,將鎖鏈另一頭扣在自己的手腕上。
直升機起飛一段距離後,周胤揚手將鑰匙丟了出去。
五個小時後,他們又換了一架飛機。
這架飛機可以直接越過邊境線,直達俄亥。
到俄亥,周胤就自由了。
可起飛時間不到半小時,開飛機的男人意識到不對勁。
“BOSS,身後有尾巴。”
周胤拖着姜稚來到駕駛艙,看見雷達上顯示的信號源,倏地瞪向女人。
迎上他質問的眼神,姜稚毫不避諱的承認:“我身上有定位,帶着我,不論跑到哪裡,都會被追蹤。”
下一刻,耳畔傳來槍械的拉拴聲。
周胤沒打算殺她,但槍口卻實實在在的抵在了她的太陽穴上:“定位裝哪了?”
姜稚不答話。
周胤冷笑:“不說也行,一會兒把你扒光,一寸寸的找!”
他乾的出來。
想起那噁心的過往,姜稚難堪的別過頭:“在我手上。”
周胤擼起她的袖子,那裡果然有一顆陌生的小黑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