新人過城門是必要環節,但城門寬度有限,只能容納一支隊伍穿過。
這個時候,就看哪位新郎速度夠快,誰先抵達城門,誰的隊伍就先走。
不消旁人提醒,姜稚一甩馬鞭,身下的白馬瞬間四蹄騰飛,火紅的嫁衣在風中搖曳,猶如一團火,急速的朝着城門口俯衝。
那勢不可擋的架勢瞬間叫沈煜回過神,他來不及想,為什麼姜稚會以新郎的身份出現,慌忙夾緊馬腹朝着相同的方向衝過去。
新郎在爭奪第一個入城門的機會,娶親的隊伍也沒閑着,全都開始加緊步伐。
正閉目養神的耶波被轎身劇烈的晃動弄醒,他氣急敗壞的掀開側窗口的珠簾,“怎麼回事!”
轎夫忙着衝刺,沒功夫回應他,趙硯氣喘吁吁的移動到窗口,“你家媳婦跟人幹起來了,在爭誰第一個進城門呢。”
耶波探出頭,只看了一眼,就縮回轎子里了。
真是晦氣死了。
他不在乎姜稚是輸是贏,他只在乎一大早起來折騰到現在,剛有個機會眯一會兒,卻要受這樣得罪。
他移動到另一側,修長的手指挑開轎簾,就看見另外一頂轎子跟他並駕齊驅,不過從速度上來看,應該快要趕超他了。
同樣坐在轎子里的何依依也不好受,雖然她坐的也是八抬大轎,可是,轎子跟轎子也是有區別的。
姜稚給周胤準備的是她結婚定製的,寬敞又舒服,而何依依是租來的,裡面空間有限,稍微有點顛簸她的頭就要被撞到。
“沈太太,有個隊伍跟咱們同時抵達城門,沈先生正跟人搶頭彩呢。”媒婆跟何依依這麼解釋:“不過您別擔心,咱們這個轎子輕巧,他們跑不過我們的。”
何依依一邊維持着平衡,一邊問:“什麼人吶?非得挑跟咱們一樣的時間。”
媒婆也不知道,只曉得對方是個女的。
何依依為了顯擺嫁得好,結婚前專門回了一趟老家,叫了幾個熟悉的堂姐來湊熱鬧,沒想到堂姐貪心的很,為了搶奪更多紅包,堵門的時候故意拖延時間。
想到這個,何依依氣的直咬牙,早知道就不喊她們來了。
咚——
轎子上忽然傳來一記重創,何依依腦袋一歪,重重的撞在木板上。頭上的朱釵擦過頭皮,帶出一陣劇烈的刺痛。
“啊。”何依依疼的尖叫起來。
媒婆不知發生了什麼,連忙詢問:“怎麼回事?”
何依依捂着被撞痛的腦袋:“剛剛有人在踹轎子。”
媒婆臉色一變,連忙繞到另一邊,只見跟他們處於一條平行線上另一台轎子窗口裡,竟然伸出了一條男人的腿。
耶波屈膝又一腳。
比剛才還要猛烈,竟直接把抬餃子的人踹的失去了平衡,何依依在裡頭連聲哀叫。
媒婆驚呼起來,拍打着耶波乘坐的轎身:“哎,你誰啊,有沒有素質!”
轎簾掀開,一張刀鋒般雕刻的俊顏從裡面伸出來,周胤仗着轎子的窗口位置大,撐着手肘看向說話的媒婆:“再說一遍!”
一看見這張臉,追着轎子跑的媒婆嚇得一個趔趄栽成個狗吃屎。
耶波哼了一聲,放下帘子,順手將掉落在一旁的紅布重新蓋在腦袋上,抱着臂膀繼續靠在軟墊上閉目養神。
這下看誰還敢吵他睡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