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煜擔心誤了吉時,迫不得已才讓司機開車來接。
司機也不曉得會有這麼一遭,車上連個喜字都沒貼,看着單獨回來的兩位新人,沈母急忙湊上去詢問:“怎麼只有你們回來了?迎親隊呢?”
沈煜見這麼多人在場,不好跟沈母說實話,便說隊伍太長,被堵在路上了。
“真是得,咱們的迎親隊太長,阻礙到交通了。”沈母滿臉堆笑的跟那群闊太太們解釋。
這番說辭倒也沒叫旁人起疑心,當年沈姜兩家聯姻,可不就是這樣嘛。
“沈老夫人,吉時快到了,趕緊讓新人拜堂吧。”喜娘提醒。
何依依妝容早都花得不成樣子了,還好有蓋頭擋着,才沒有在賓客面前出醜。
拜完天地,剛準備送新娘入洞房,迎親隊伍就來了。
有幾位富太太好奇究竟多長的隊伍,把交通都弄癱瘓了,誰知道湊近門口一看,各個面面相覷。
快要散架的轎子、坍塌的拔步床,打翻的禮品盒,整個隊伍就像遭遇了洗劫一般,蓬頭垢面的擁在門口。
沈母險些暈過去。
“怎麼回事,這究竟是怎麼回事?”
“本來好好的,突然遇到另一支接親隊伍。”傭人看了沈母一眼:“老夫人,姜小姐跟咱們同一天接親。”
沈母怒斥傭人昏頭了:“她一個女的接什麼親?”
另外一個傭人連忙站出來解釋:“老夫人我們都看見了,姜小姐騎着馬,周二少坐在轎子里,咱們的轎子就是被周二少踹壞的,還有拔步床。”
周胤坐轎子,姜稚騎馬?
不等沈母先開口,幾位富太太就先一步說出了答案。
“難怪周家沒什麼動靜,原來是兒子入贅了。”
“這麼一看,姜家小姐的確是有些本領的。”婦人語氣里多了幾分欽佩。
“劉太太說的沒錯,多少名媛擠破頭都沒能踏進周家門檻,到頭來入贅了個離過婚的。如果沒有過人之處,周家人怎麼可能同意呢?”
沈母覺得她們聽風就是雨,姜稚幾斤幾兩她還不清楚?姜嶺山如果還活着,倒是有可能。
“你們可別給她臉上貼金了,周二少肯娶她,就已經是祖上燒高香了,她有多大的本事讓周二少入贅?傭人為了推卸責任,胡亂說的話你們也信?”
話音剛落,門口忽然傳來巨大的坍塌聲音。
幾個負責清點禮品的傭人手足無措的站在倒了一地的拔步床前,嚇得大氣都不敢喘。
何依依統共沒多少陪嫁,也就這張床看着像個樣子,誰曉得會這麼脆弱。
沈母看着那一攤子破木頭,咬牙道:“搬到地庫去。”
別放在這裡丟人現眼了。
富太太們擁在一起竊竊私語。
誰不曉得拔步床是跟隨女人一輩子的,料子不說紅木,但至少得選個結實一點的吧。哪有人拿這麼個便宜貨濫竽充數,絲毫不考慮女兒以後在婆家是否能抬得起頭。
攤上這麼個親家,恐怕以後沈家要頭疼了。
新人儀式都走完了,富太太們你看看我,我看看你,也都沒有要留下來的意思。
沈母見她們都要走,她急了:“你們都陪我一天了,我怎麼好意思叫你們空着肚子走呢。”
“沈夫人,我答應我老公,中午就回去的,以後見面的日子多着呢,不差這一刻嗎?”
“哎,不吃飯,你們喝口茶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