溫瑜向來沒有早起的習慣,加上昨天又坐了一天車顛得她身上疼,大天亮了還賴床不起。
不想,下人們沒來叫她,倒是讓外面吵吵鬧鬧的聲音叫醒了。
“外面怎麼了?”大清早的被人吵醒,溫瑜語氣不快。
立夏很快進來,站在紗帳外稟報:“大娘子醒了,小青姑娘不知怎麼得罪了三爺,三爺要打發她回國公府去,這會兒正鬧着呢!”
“什麼?”溫瑜一個激靈,“噌”的一下坐起來,掀開紗帳瞪大了眼鏡,“姓魏的要趕走他的心肝肉?”
“是呀!”立夏一邊去替她撩紗帳,一邊說道,“我們也奇怪呢!可看三爺那樣子是當了真,大娘子可是要起了?”
溫瑜麻利地下床,穿着裡衣就出去了。
走出屋子,溫瑜一眼就看到了朝着西側房跪在院子里的小青,她腳下扔着兩個小包袱,正對着站在門口的魏元州哭求。
“奴婢自小伺候三爺,生是三爺的人,死是三爺的鬼,三爺現在讓奴婢走,倒不如讓奴婢去死了乾淨……”
哭得凄慘是真,威脅卻也是真。
魏元州站在廊下沒動,硬邦邦地說道:“你雖是丫鬟,自小卻也沒吃苦受累過,這莊子上吃的用的,比國公府差的不是一點半點,我看你這兩個月已然是堅持不下去了。你現在回府去,以你的資歷,有的是好日子過。”
他不讓步,小青哭得聲音都啞了,“奴婢是三爺的人,如何能自己回府去?奴婢知錯了,三爺您不喜奴婢提回府,奴婢以後再也不提了,求您別趕奴婢走!就留奴婢在莊子上當牛做馬,伺候您吧!”
她苦苦哀求,溫瑜都覺得可憐,可魏元州卻毫不心軟,聲音甚至還比剛才更冷了幾分。
“你若是不想回國公府,就把身契拿了自謀生路去,總之以後不用再留在我身邊,這莊子上也不再留你。“
轉眼看到溫瑜在旁邊一臉看戲的表情,對她道:“你把小青的身契給她,再封幾兩銀子,也算是全了她伺候我一場的情義。”
溫瑜詫異地瞪着他,“你說真的?”
魏元州嫌棄地瞥了她一眼,一甩袖子扭頭進了書房,不理人了。
溫瑜乾笑了兩聲,“真是長了脾氣!”
再看小青姑娘,連滾帶爬地撲上去,哭的叫一個肝腸寸斷,可魏元州一點沒有回頭的意思,房門關的緊緊的不說,元寶還守在門外,門神一樣嚴格把守,不讓小青靠近半步。
溫瑜這才慢慢走上前去,居高臨下地看着她,嘖嘖兩聲道:“我真挺同情你的,你說你真心實意地跟了他一場,可他就這麼把你拋棄了。”
然後朝着書房,一字一句的大聲喊道:“負——心——薄——幸——啊!”
元寶小哥一臉便秘表情,可書房裡依然沒有動靜。
還挺沉得住氣,溫瑜懨懨的想。
回頭看着幾乎要哭暈過去的小青,默默嘆了口氣:“這次可是你主子發了話,你可別怪我,拿了身契就趕緊走,別讓我派人趕你!”
轉頭吩咐立夏,“把小青的身契拿出來給她,再封五兩銀子,讓何平送她出村,以後別讓她再進青山村來,三爺不想再見到她。”
溫瑜刻意放大了聲音,但魏元州仍然靜悄悄的。立夏早就看小青不順眼,溫瑜一吩咐馬上就把身契銀子都拿了出來,東西一塞就趕緊讓何平帶人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