溫瑜是在一個清晨發現穀子抽穗了的,接着就在那兩三天,一田的稻子都抽出了沉甸甸的稻穗。
而反觀其他田裡的稻子,還是鬱鬱蔥蔥的一田秧苗,這個消息很快就在村子里傳開,來了烏壓壓的一群人站在田埂上觀看。
長身玉立的魏元州站在人群里,真實表達了什麼叫做鶴立雞群,溫瑜不想看到他都不行。
更何況他還湊上來調侃:“還真讓你蒙對了呀?就是不知道後面穀子長的好不好?”
他說得沒錯,光是穗子抽出來還不行,要是後面長出來的都是秕谷,照樣沒有米。
不過……
溫瑜疑惑地掃了他一眼,問道:“你一個四體不勤,五穀不分的世家少爺,怎麼會懂莊稼地里的事?”
這裡不比新世紀,不出門也能知天下事,這裡可是資訊科技極度貧乏的年代,他怕是今年才知道稻子長什麼樣,怎麼就知道了還有秕谷這種東西呢?
頂着溫瑜的目光,魏元州漆黑的眸子微不可察地閃了閃。
“沒吃過豬肉,還沒見過豬跑嗎?”
溫瑜“呵呵”兩聲:“你正好相反,豬肉倒是吃過不少,你敢說你見過豬跑嗎?”
青山村種出來的糧食連人都不夠吃,哪裡還有餵豬的,溫瑜他們搬過來後,都是何五去城裡割肉回來吃。
魏元州果然不自然地轉了轉眼珠子,嘴硬道:“我可是讀書人,你別忘了,那本《要術》上什麼都有!”
理由雖然牽強,但溫瑜沒有繼續揭穿他,但魏元州這人,她是真的要重新了解一下了。
稻子抽穗之後,溫瑜又追了一次肥,然後就等着穀子自由生長了。
幸好今年只經歷了那一次洪澇災害,接下來的這個夏天算得上風調雨順,糧食蔬菜和山上的桑樹在農戶們的護理下都長得很好。
雖然播種季節晚了半個月,但是溫瑜試驗田裡的稻子沒有受到太大的影響,反倒是其他水田裡的稻子長得有點不盡人意。
稻穗才剛黃了個尖兒的時候,三年一度的秋試終於到來了。
劉媽媽和元寶早在半個月之前就開始準備魏元州下場要帶的東西,溫瑜一個經歷過不知道多少大考小考的人,一點都沒把這事放在心上,況且她也不懂這裡科舉考試有些什麼規矩。
而最該緊張的魏元州,卻比任何人都雲淡風輕。
溫瑜問他:“馬上就要下場了,你不緊張嗎?”
魏元州嗤之以鼻:“一個府試而已,有什麼可緊張的。”
溫瑜扳着手指頭算了算,這裡考個秀才,大致也就跟小升初差不多。
於是撇撇嘴,點了點頭,“也是,反正我賺了點錢,實在不行就給衙門交銀子唄!”
過去,她真沒對魏元州抱多大的希望,但經過這兩個月的相處,每天看着他讀書,溫瑜倒是覺得魏元州這次下場很穩。
她也不知道是為什麼,好像從督促魏元州開始讀書走科舉的路子開始,她心裡就總有個無形的念頭。
她相信魏元州能行!
溫瑜也不明白這個念頭從何而來,明明在嫌棄他,可內心深處還是相信他能行。
她想,這有可能就是原身保留在心底的執念吧!
魏元州聽了她這話異常欣喜,猛撲上來抱起她就原地轉了兩個圈,在溫瑜還頭眼發花的時候,又放開她,抱住她的腦袋“叭叭”在她臉上親了兩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