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4章
靖疏月面色一僵，低下頭，看着她的腿，似乎是沒有被拍打過的感覺......她又回憶了下剛剛手落下去的位置，好像還真的是苻雲度腿。
他們二人並排而坐，膝蓋挨着膝蓋，距離太近，手稍微偏了一點，就......
見她一副低頭沉思的樣子，苻雲度沒好氣地說道：“你在回憶嗎？這事我用得着騙你嗎？”
靖疏月抬頭，看着苻雲度表情扭曲，一臉痛苦地捂着大腿。她摸了摸鼻子，張張嘴，輕咳一聲：“這個......”
她試圖辯解，可實在找不到託詞，只能心虛又尷尬地沖苻雲度笑笑。
“靖小將軍這鐵砂掌的功夫不減當年啊！”
苻雲度一邊揉着被拍疼的地方，一邊感慨道。
“我能說我是無心的嗎？”靖疏月語氣發虛，說完替自己辯解的話，立刻用手擋住臉，扭頭轉向另一側，不敢再看苻雲度。
苻雲度點頭：“我信。”他抖了抖被揉得發皺的外袍，嘆道，“現在我知道國舅和苻雲宣當年被你揍得有多慘了。”
提起這個，靖疏月可不覺得心虛了，她理直氣壯道：“他們那是討打。”在上書房讀書那幾年，這兩人時常沆瀣一氣，不是今日捉個蜘蛛蜈蚣之類丟到她們幾個女子的書案上，就是明日課上趁夫子不注意時，偷偷拽她們的髮辮。
這讓向來嫉惡如仇的靖疏月如何能忍？
每每見到他們在捉弄人，無論被捉弄的是誰，她都挺身而出，不把他們打到道歉絕不收手。他們也是真不長記性，每每被打消停月余，又開始“東山再起”，然後再被靖疏月鎮壓，再老實再復起。如此周而復始，從永安二十五年，一直持續到了永安二十七年。
再後面，大家都長大懂事，那兩個不再捉弄人，上書房的“演武堂”才消停下來。
當時不覺得，如今時過境遷，再回想起這些往事，總叫人唏噓，靖疏月嘆道：“那時候，大家是真無憂無慮啊。”
那時候，沒有幽州城破，她阿爹阿娘還活着，苻雲宣那廝也還活着，苻雲度還是那個備受雙親寵愛的小皇孫、小王爺，衡陽也沒被送去敵國和親，他們這些人一同讀書打鬧，一切都是那麼美好。
如果時光一直能停留在那時候，該有多好啊！
就算她一直留在京中，她們一家三口天各一方，也好過如今這樣......
苻雲度見靖疏月愣神，心知她多半在回憶往事，可往事如今再看，終究是沾着血，混着淚的，他不願靖疏月沉浸在裡面，過度傷神，便想尋些其他話題將她的思緒拽出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