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6章
靖疏月口中所謂“只用過一兩次”,苻雲度是定然不信的。五年光陰,一千八餘天,她闖過大江南北,趟河取道,翻山越嶺,北有戰亂,南有水患,有些地方還有瘴氣迷霧。
山賊水匪,貪官污吏,猛禽野獸,危機無數。
可她卻能以極短的時間,在并州鏢師中脫穎而出站穩腳跟,還能維持從無丟鏢的戰績,怎麼可能是走穩妥保命的路線?
定然是豁出命去闖,受傷了隨便糊弄包紮一下,跳起來繼續干。干到體力不支的時候,就用那藥效兇猛的虎狼之葯,拼着透支身子的代價,繼續闖。
也不知這些年,是不是還有,和他們重逢那日一樣,她渾身是血毫無生機倒在地上的時候......
那個時候,是不是也有人及時趕到,將她從鬼門關里拽回來過?又或者是她一個人躺在那兒,憑着求生的意志,硬生生扛過來,再跌跌撞撞尋個醫館療傷?
苻雲度越想越心驚,胸口起伏越頻繁,眼中難掩恨意,令他恨的,不是旁人,正是這些年待在王府錦衣玉食的自己。
是在靖疏月拚命時,在京中護衛環繞的自己。是讓靖疏月這麼多年都誤以為他在憎恨着她的自己。
若是他早些知道當年有人暗中挑撥,早些同靖疏月解釋清楚,她是不是就不用一個人漫無目的地到處尋找這麼多年線索了?
是不是也就能少遇到些危機?少些受傷的時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