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8章
苻雲度推開營房門,一股惡臭撲面而來,他皺着眉,掀開破布一樣的門帘,掩着口鼻走了進去。
裡面空蕩蕩,不見一人。
他剛一進門,腳下就踩到一個堅硬的東西,他低頭看去,只見腳下踩着一片鐵甲,他眉眼冷了幾分,彎腰將鐵甲撿起來,上面滿是沾滿泥垢的腳印,不知道被人踩在腳底多少次。
想當年,羽林衛在長安城何等風光,多少兒郎為了穿羽林衛這身鐵甲,削尖了腦袋想投效進來。如今,這鐵甲竟然就這般仿若敝履被人隨意地踩踏着。
苻雲度捏着鐵甲的手微微用力,視線落在上面,不知道在想什麼。
“殿下。”
刀疤上前,貼心地給苻雲度遞上一塊手帕。
苻雲度回頭看了他一眼,沒想到這人今日這般妥帖。
刀疤也不解釋,將手上的帕子又往前遞了遞。
苻雲度伸手接過,輕輕在上面抹了一把,尚未乾透的泥土隨着雪水被他擦了下來,那些干透許久的,仍頑固地黏在上面。
“拿好。”
苻雲度回身將鐵甲和手帕都交給刀疤,自己邁步往裡走去,他小心繞過躺在地上的鐵甲佩刀,走到羽林衛的床鋪前。
那股惡臭更加濃郁,十幾人的通鋪,被褥隨意地攤在那裡。苻雲度伸手捏起一團已經黑乎乎的被子,被子輕飄飄,薄的可憐。
長安城的冬日,滴水成冰,呼氣成霜,寒徹骨髓,這樣薄的被子,當真是不把羽林衛當人看了!
苻雲度將被子丟到一旁,轉身出了屋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