葉嫻何等聰明:“你的意思是說,幕後黑手是翁氏?可二十天前,翁氏尚在月子之中,酒肆里只有我倆是女人,她不可能跟外人接觸,更不可能指使吳老四。葉別枝又被禁足,不能成事。”
“所以,酒肆里必然有一個人是她的心腹。眼見我來接手酒肆,存心搞些小事出來,讓我在酒肆待不下去。”
葉嫻眉頭緊皺:難怪春花初來酒肆,不是酒壺裡只裝半壺酒,讓客人鬧着要退酒錢,就是菜里有飛蟲……
“樹哥總跟我說,春花才來酒肆,就忙着跑回家,又時常不來露面。原來你不是躲懶。”
“現在回想,是不是覺得我不在的時候,酒肆平靜得多。”葉春花笑笑,眼裡卻藏着幾分冷意:“今天我在酒肆出現,你說那人會給我準備些什麼?”
“翁氏出了月子,怕是不多久就會有大動作了。”
“呵,說的是呢。”葉春花神色冷峻:“該去向舅舅討要這些年翁氏剋扣的銀錢了。”
讓翁氏日子過不下去,那個內應該要跳出來了。與其讓翁氏想個周全,布個難防的局,不如把他們給逼出來。
只是,酒肆里常駐的,都是母親葉喜喜留下的老人。
真要逼出來一個,或者一雙,最難過的,一定會是舅舅。
這都什麼事啊?葉春花微微閉目:心疼。為什麼受傷的,總是好人?
來到酒肆後,葉春花和葉嫻兩人把酒肆里裡外外都打掃了一遍,把門打開,最後拿雞毛撣子掃了掃“來泰”的招牌。
招牌上的“來泰”兩字,筆走龍蛇,大氣磅礴,據說是葉喜喜親手所書。
葉春花端了端衣裳,點評一番:字如其人,也不知便宜娘親當年,究竟是何風采?
開了酒肆門後,陸續有客人上門沽酒,也偶有人進店飲酒。
平素都是翁氏招呼客人,葉嫻在後廚弄些小菜,鹵煮,打些酒來。
當然,翁氏做的可不止這些,原本是葉樹要做的,衡算踏曲小工要請多少人,小工工錢什麼的,翁氏都攬了過來。
葉春花現在可做不到這些,因為一來店裡,總會有意外發生。
比方此刻——
“半月不見葉掌柜,出落得越發水靈了呢。葉掌柜可比前頭見的,瘦了許多,好看了許多,眉眼皆是風情。”有一酒客,生得獐頭鼠目的,眼睛幾乎都粘在了葉春花身上。
“嘖,魏公子喜好獨特啊。葉掌柜怕是有兩個你重吧?”
“胡說,最多一個半魏公子重。”同桌的兩個錦衣公子齊齊取笑。
葉春花怎麼也想不到,內鬼居然會來這出。
難得啊!原主畢生的願望,就是會有人調戲自己。沒成想,今日份的搗亂,竟然是這個。
葉嫻正提了兩壺清酒出來,乍一聽這個,不由得把酒壺重重拍在桌上:“你們嘴巴放乾淨點!”
“看見沒,這個婆姨,可比胖掌柜好看多了。”
“好看是好看。二四花信,花信之後便是半老。婆姨可是半老徐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