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夥計小聲地道:“因着喜喜姐打拚的一切,你才能一嫁進葉家,就衣食無憂,做着酒肆的主人家。”
“對啊,怎麼能見財就起異心,殺了小主人家?”
“是了,小主人家還是你養着長大的。你這麼做,實在太惡毒了。”
翁氏目齜牙俱裂:“你懂什麼?懂什麼!倘若我一嫁過來,便守着幾畝良田度日,怎會生了那許多心思?我有多累,你們怎麼會懂?”
幾個衙役搖着頭:“錢財多也不是個好東西,徒增是非。”
杜子墨叫道:“走吧,翁氏。你的孩子有人理。”
翁氏垂着頭,心裡惡意叢生:葉樹,你既然如此無情,那便休怪我無義!魏二幾人的死,與我毫無關聯。他們只是在接手我的委託後,突然被仇家殺死。葉春花也沒有死在魏二的手上。
殺魏二的嫌疑,很快就會被洗清。買兇殺人,也只是未遂。
最多就是關些時日。
等我出來,葉樹,我要你後悔今日的言行!
卻說翁氏被押進衙門後,果然沒幾日,便與魏二之死撇清了關係。只是買兇殺人的案子,要擇日另審。
於是,許長河便與翁氏在牢里做了個伴。
許長河就是個醉心釀酒的匠人,連個罵人的話都沒有。只不過他眼神里的恨意,往往像刀子一樣,刺得翁氏遍體生寒。
“最毒婦人心。翁氏你真該早早下地獄!”
翁氏無話可應,只能一一承受了下來。
葉樹心疼兩個孩子,尤其是到了適婚年紀的葉別枝。
大盛男女大防,時人有去“無教者不娶。”無教,就是沒有教養。倘若讓人知道翁氏一心奪外甥女財產,甚至買兇殺人,那葉別枝就真嫁不出去了——上回吳忠良的大鬧,還只是村中人知曉。
因此葉樹雖然恨極了翁氏,卻也從未在人前講過翁氏的是非。
然而,好事不出門,壞事傳千里。
翁氏的醜事,還是傳了出來。
最後連被關禁閉的葉別枝也恨得咬牙。
三婆婆日夜照顧着孩子,但三婆婆到底是個老人。有奶才是娘呢。
在孩子哭了一宿後,三婆婆勸道:“樹哥兒,請個奶娘吧。”
葉樹的銀兩,全數抓在翁氏手裡,在家裡尋了半天,也就尋到了幾個子。
“這瘋婆,連我也防!”葉樹氣得快要上樹了。
好在葉春花及時送來了些銀子,才請了奶娘過來。
葉別枝被關在房裡,每日刺繡,這回聽到屋外有葉春花的聲音,越想越恨,提了裙子,就開始踢門。
也不知道怎麼回事,平常葉別枝怎麼踢也開不了門,這會子倒是一踢就開了。
葉樹家裡除了葉別枝就沒有女眷,只能讓奶娘去三婆婆家帶孩子住下。這時候,幾人都在三婆婆家,只有葉春花百無聊賴地抱着阿璃,等待葉樹處理好一切歸來。
“雜 種!害死娘,爹不要的雜 種!”葉別枝遠遠就沖了過來。
“娘親……姨姨過來了。”阿璃嚇得臉色發白。
葉春花着實生氣:為了讓小阿璃被親娘丟進狼口的心理陰影消退,這些天來,她和吳忠良兩個,日夜陪伴,聲音都不敢大了。
哪曾有過在阿璃面前破口大罵髒話的舉動。
“阿璃莫怕。你捂好耳朵,轉過身來……對,就是這樣。”葉春花蹲在地上,拿起阿璃的小手,捂住耳朵,再把阿璃轉過去。
做完後,葉春花站了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