葉春花瞟了眼臉色蒼白,作勢想吐的初夏,又看了咬着牙的阿春:“快好了,忍着點。聽雲此刻的傷,非得有人幫着我處理,否則刺挑不幹凈,回頭就是止了血,也要化膿,總也好不了。”
初夏終是受不住,捂着嘴跑了開去。
“小姐,我沒事,我就是擔心聽雲,又沒見過這許多血,鼻子也有些受不了這血腥氣……”阿春快要哭了:頭一回面對這樣的血腥,還是日日在一起的聽雲身上流出的……李二真是個王、八、蛋!不得好死!怎麼能下這樣的狠手!
這樣往死里折磨人,死了也要下十八層地獄!
就這樣一邊擦着血,一邊罵,阿春才沒有像初夏一樣畏縮退卻。
挑好刺後,葉春花給聽雲上了葯,又開始處理別的傷口。
阿春長出了一口氣,退到一邊,與初夏站在一起:“先前還極羨慕小姐會醫,卻沒想到做郎中這樣可怕。”
“也幸好小姐醫術精妙,否則聽雲這樣,說不準就真醒不來了。”初夏後怕不已:“小姐,那個李二怎麼處置?”
葉春花手上沒有停頓:“你和阿春,去柳姨娘處,看看琴心如何了?隨便告知候爺,你們要去大娘子處取李二的買身契。”
處理完聽雲的傷,又等了些時候,聽雲才醒了過來。
聽雲見一屋子人都在看着她,情知是葉春花救了她,便掙扎着要起來行禮。
初夏道:“你還是好好躺着吧,別回頭又掙出血來。”
“謝過小姐。”聽雲還是坐了起來。
葉春花皺了皺眉頭:“別起來,別行禮。今日真正幫你出了口氣的,可是殿下。”
聽雲頓時有些蒙了:“齊王殿下?”
“正是呢。殿下就在廳里,當時啊,柳姨娘身邊的一等僕婦,攔着暖春,不讓暖春帶走李二,還搶白冒犯小姐。是殿下突然從牆上飛下來,踢了琴心一腳。那時殿下身上像籠了層光,跟神仙一樣!”說到此處,初夏的臉都興奮得發紅。
阿春也是小臉紅着,語調高高的:“我還以為李二真要被柳姨娘的人帶走,殿下是真神仙,一出現就解了我們的燃眉之急!好過癮啊,殿下還讓得意忘形的琴心自個兒去領罰!剛才我們去候府那裡拿賣身契,柳姨娘千般阻攔,我一說殿下親見,如今殿下還在百花院,柳姨娘頓時就改了口,說李二敗壞候府門風,竟讓殿下瞧見。候爺也沉着臉,立時讓我們去大娘子那裡拿了賣身契。”
“那琴心姑姑呢?”聽雲思及琴心當時腳踩着她腦袋的情景,一時又恨恨不已。
“候爺親衛動的手,賞掌面三十。怕是死了吧。”
“不死也會痴傻。處置這等刁奴,真真解恨!小姐小姐,殿下對您可真好!”阿春看着葉春花,與有榮焉。
葉春花沒有出聲,但一想到盛宇卿及時出現的樣子,不由得心頭立時就暖了起來。
“聽雲,李二被押在柴房,等你傷好了,再來處置。”葉春花眼裡帶着笑:總算是目的達成,有驚無險。
只是聽雲的弟弟,還得做番事來解救。
“小姐,奴婢想讓他寫放妻書。奴婢便是一時一刻也等不及與他撇棄關係!”聽雲垂着頭:“奴婢的請求,也許過份,但真是奴婢心內所想。”
“不過份。如你所願,我這就去寫份放妻書,叫初夏與暖春同去,讓李二按個手印。”葉春花將聽雲的薄被拉下了一些:“躺着若是後背疼,就喊阿春幫你翻個身。阿春,好生照顧聽雲,葯已經煎下了,回頭讓丫鬟端來服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