問了又問後,張招弟小聲道:“昨兒個好似那個是粉紅色的。”
“為什麼不說?不是說好,但凡有一點與平常不同的事,便要第一時間告知我嗎?”洛春花有些生氣:“若不是今兒正好與你同在院中坐着,你羊水破了都沒人知道!”“娘娘,這個……很重要嗎?”張招弟期期艾艾地問:“不都是要流血腹痛,才表示快要生了。”
“噝!”洛春花深呼一口氣,才將氣憤給壓了下來:“羊水破了,這件事是非常嚴重的。若你一直沒有腹痛流血,破了羊水,你和胎兒都有很大的概率被感染……”
張招弟奇道:“什麼?”
“就是說,羊水破了一周,胎兒還沒出生,那麼,胎兒就基本養不成了。”
張招弟“哇”地一聲哭了:“我不會那麼慘的,對不對?我以前是不對,想要搶阿璃……是了,定是我以前想要害你,老天才……”
“瞎說什麼,一般羊水破後一天內,就會生的,你的產期早就到了。別再提以前了,以前若不是我太不是人,你也不會生起搶阿璃的心。所以啊,根本就沒有老天的事。”洛春花輕拍着張招弟:“等一天,若沒有臨產的反應,我會給你催產。這一天里,你好吃好喝着就行。”
張招弟的心稍稍安定了下來。
然而,穩婆和許郎中都到了,熱水也滾了幾滾,村婦們來了一撥,又散了一波,張招弟的肚子還是沒有反應。
眼看天都黑了,吳忠福急得團團轉,劉老太太也在廳中香案上點了香,還去了祠堂燒香。
劉老太太給張招弟端了米飯和湯,讓張招弟多吃點。
張招弟淚眼迷濛着:“婆婆,我好怕啊……”
“有娘娘在,莫慌啊。”劉老太太一臉平和:“娘娘不是說了,多喝點對胎兒好,來,張嘴。”
只因這句“對胎兒好”,張招弟便含着淚喝了起來。
到半夜時,劉老太太催促洛春花去床上休息:“娘娘傷着,又有身子,我們在這守着就好。冬雪,你也去歇着,若有什麼情況,我們會喊你的。”
洛春花點了點頭。
吳忠福道:“娘也去吧,我守着便好。”
一時間,廳中便安靜了下來。
吳忠福走進房內,坐在張招弟床前,握着張招弟的手:“招弟啊,還不睡?”
張招弟搖了搖頭:“我睡不着。成婚這麼些年,喝了多少苦到想吐的葯,好容易才因為娘娘的葯和指點,懷上了這一胎。我還高興着這是對雙生子,卻不想生起孩子來這樣可怕。鎮上的穩婆求了十來個,沒一個敢答應的,若不是娘娘親自指了穩婆來,誰還敢來為我接生?我知道,她們一看我的面相,就知道我這胎必然兇險,所以才不敢來的。”
頓了頓,張招弟幽幽地道:“記住了啊相公,一定要保小。”
“瞎說什麼!?”
“你知道我說的是什麼。”張招弟抹了抹眼淚,露出苦澀的笑:“明日娘娘該給我催產了。且不說我必然難產的事,相公啊,催產你聽過嗎?去年我們家牛,催產不是沒效用嗎?胎死腹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