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高興的。你外祖母被太後追封了。”
阿璃半懂不懂地替洛春花拭淚:“娘親,高興為何要哭?您別哭了,嫻姨娘也莫要哭了。”
洛春花抱着阿璃:“太過高興,往往是因為以前心裡被壓住了。這哭啊,是為以前被壓着的委屈。”
阿璃還是不懂,只是乖巧地替洛春花拭着淚。
洛春花親了親阿璃:“好孩子。你去那邊逗鸚鵡玩吧。娘親和你嫻姨娘真的沒事。”
阿璃看了看洛春花,又看了看葉嫻,偏着頭想了又想,好歹是聽話地挪了腳步。
葉嫻見阿璃離開了自己身邊,忙站了起來,又跟上了阿璃:“娘娘,您去天子、宮裡吧。奴婢候着您。晚些奴婢再去向太後謝恩。”
洛春花點點頭,拿帕子仔細地抹了淚。
小宮女上前來,給洛春花添了些妝。一行人這才出發。
到天子、宮中,洛春花看到天子正靠在躺椅上,一個宮女正給天子輕捶着雙腿。
渚清則垂着手,眼觀鼻鼻觀心的隨侍左右。
洛春花掃了眼渚清。
渚清面相長得極好,五官端正,略有些清瘦,雙眼有神,唇角略略彎着。平常與人說話,總是端着笑,一看就是個老實忠厚的人。
半點也不像是個練過武功的人啊,太陽穴與常人一樣,腳步聲也常人一樣,連呼吸頻率也與常人一樣……
要不是那是渚清義子的證詞,更是初夏深挖得來的線索,洛春花全然不敢相信以她的眼光,與渚清見過許多面,都沒能看穿。
昔時,雲逍遙在教導暖春時曾說過。
練武與參佛的境界,殊途同歸。
一是,見山是山,見水是水。
佛法說的是認知。剛來到世間的人,內心純凈,旁人告訴你,靜止的是山,流動的是水。你便接受了這個設定。
練武說的則是對力量對身法對招式的體悟。運動得久了,身體會累,體力會消失殆盡。
二是,見山不是山,見水不是水。
佛法說的是,人這一生,經歷太多,才能發現世間一切並不只是眼見為實。世上一切,真真假假,假假真真,有時更是黑白顛倒,是非混淆。了解世間深意後的你,會發覺世界時刻在刷新你的認知。
練武說的則是,修到了一定的程度,往往能打破身體的極限。普通人走個十里,必然要歇上數次,練武人也許能一口氣跑上十里。普通人上樑要爬梯,練武人只消提口氣就躍上去了。
一招一式,能發揮多少力氣;一瞬一息,能跑多快,就是多少成就。
這時候的練武之人,大都比常人更健康,更有肌肉。哪怕像盛宇卿那般頎長的身形,看着瘦削,那一脫衣裳,也是有六塊腹肌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