洛春花耳尖,這番竊竊私語,她聽得分明——這兩個,真是!要讓人聽去,還不得說她御下不嚴,追她個責。
追她的責這倒也罷了,這天下,還沒人動得了她。
可真要有人將這兩丫頭給拖下去,一時之間,她卻是不好攔了。她們倆非得吃苦頭不可!
“好你個初夏!越發大膽了!本宮真是豬油蒙心,才會讓你去教紅袖……”
正怒其不爭,突聽身後傳來一個清越而威嚴的聲音。
“媳婦,朕覺得,紅袖說得十分對。紅袖啊,以後你只管向外人說去,就說是朕的原話——朕說選個屁的秀!”
盛宇卿向來語氣平淡,可這最後一句話,卻咬得格外重。
像是咬牙切齒……
咬牙切齒?這怕不是錯覺吧?阿璃不是才說,相公對那李瑟瑟和顏悅色,與對其它女人不同?
洛春花詫異轉身,她很想問一句:不是說你今天在城郊辦公,不回宮的嗎?怎麼突然出現了?
不過這些話,到底還是太孩子氣,不合她現在的身份。
於是,在宮人“呼啦啦”跪下後,洛春花也福了福身:“天子如何此時就回來了?”
盛宇卿大步向前,身後一堆宮人忙小跑着跟上。
卻見盛宇卿一手抱起阿璃,一手接過小辛夷,之後得意非常地走到洛春花面前:“聽聞你今日就要回宮,朕將那些事務都推給小陳國公了。朕回來得可真是時候,正好就碰見媳婦對那李瑟瑟不滿。”
頓了頓,盛宇卿又沾沾自喜地道:“朕的耳力日漸靈敏了,隔那麼老遠,都聽到了初夏與紅袖的話。”
洛春花看到盛宇卿的小表情,差點沒慪死!
誠如初夏所說,她在前線拼死拼活,盛宇卿倒好,在後方給她弄了這麼些糟心事,還這般得意?
氣死了氣死了!
洛春花越想越氣,臉便沉了下來:“天子耳力果然甚好,聽牆角的小人行徑卻不知是從何人處學來的。依本宮的意思,該好好審審您身邊的宮人,省得天子近墨者黑。還有,初夏與紅袖說的話……天子有何憑證,認為是本宮的意思?這樣吧,本宮的初夏與紅袖,犯了大錯,由着天子處置就是。天子的宮人,也交到本宮手裡。天子覺得如何?”
這番話一出,堪堪才站起身來的合宮宮人,又呼啦啦地跪了下去。
除了與洛春花早就相識的宮人,所有人後背都忍不住直冒冷汗——在這皇宮,洛春花就是主子啊!何況洛春花雖然長得極為嬌妍,但自身氣場卻是絕無僅有的威勢,這一番冷冷開口,直嚇得服侍盛宇卿的太監們七魂丟了六魄。
盛宇卿愣了愣,繼而臉色豁然變得晴朗。
“媳婦吃醋……”
洛春花兩眼一瞪:要死啊!在合宮宮人面前,說這種不合時宜的話!
這不是存心讓本宮難堪嗎?
趕忙上前兩步,踮起腳,捂住盛宇卿的嘴。
“不許再說了!”
盛宇卿眨巴着眼睛,往常深深幽幽,歡喜時如聚星子,憂愁時如凝潭水的雙眼,透出幾分歡喜的意味。
洛春花這手便捂不下去了——這個長在她審美上的男人,這一眨眼,就像在對她拋媚眼。
着實撩撥人心。
放下手去,洛春花臉上便浮起一絲紅暈來。
“父皇,母後不生氣了。”阿璃開心得很,拿手碰了碰小辛夷:“乖乖,方才嚇壞了吧?姐姐也以為爹爹和娘親在吵架呢?幸好不是。乖乖,我們的爹娘,是相親相愛的爹娘。”
洛春花一頭黑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