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試試。”
三個清清淡淡的字,從洛春花紅唇中溢出來。
明明洛春花臉色平靜,但盛天機卻感覺後背一涼。
“六嫂,你……你……你……”你眼神忒也嚇人了……
“我什麼?我只告訴你一句,便是你猜到了,那又如何?今兒我還就威脅你了。”洛春花把玩着手腕上的嵌紅寶石金鐲子,狀若悠閑:“前段時間無事,便研究了一下大祭司的催眠術,也不知道成效如何。我不介意第一次施術的對象,是我的親親九弟。”
盛天機後背更涼,大冬天的,鼻尖開始冒汗——六嫂手上的金鐲子,兩龍首相對,煞是霸氣,那紅寶石尋常人用來點綴,那就是體現溫柔與貴氣,可鑲嵌在龍首上,便格外顯得刺人眼睛。
那金鐲子,就如他六嫂一樣,從上到下,從裡到外,都透着一股讓人無法逼視的威嚴。
過了好一會兒,盛天機才試探着問:“六嫂,我能不能跟你一同去?”
怎麼可能?
若她要以命換命,盛天機肯定攔着。若她真得了手,必然也要假死避世,盛天機就會識破。
早已做好拋下一切的準備,怎會輕易改變主意?
洛春花斷然搖頭:“不行。”
“那讓意歡跟着吧。”盛天機真急了:“六嫂,您知道嗎?您已經有阿璃和辛夷了,您肚子里還有一個,您不能只為自己而活。便是您與六哥爭執,那也只是一時的。哪對夫妻不吵架?”
洛春花愣了愣,臉上便浮了几絲悲怮:她的確自私,想要拋下孩子。可……倘若不拋下孩子,只怕她的存在,才是阿璃和辛夷最大的障礙。
前一次才連累一雙兒女困在鳳儀宮裡。
最愛玩樂的年歲,卻要終日縮在皇宮的一角中。辛夷還小,可阿璃已經曉事了。才一個多月,阿璃就被困得有心理陰影。
往後,她不能保證,與盛宇卿兩兩相厭的她,會不會再度被盛宇卿囚禁起來。
這還是有太上皇和太皇太後在,有洛鋒在……往後若是太上皇和太皇太後不在了,邊境也平和了,那麼,她的一雙兒女,恐要陷得更久。
所以,她才要逃啊!
“老九,你錯了,我此行並不只是為自己,我也是為了阿璃他們。我若真死於刺殺途中,到底還會讓你六哥懷想一番。若然留在宮中,那才是真正害了他們。”洛春花手揮了揮:“你走吧。你所知的事,都要爛在肚子里。至於讓你多照顧阿璃他們的事,我便不多叮囑了。我相信你,老九。”
盛天機從來不知道洛春花能固執到這種地步。
竟寧願寧為玉碎不為瓦全。
意歡在門口候了許久,只與初夏坐着說話,見盛天機出來,連忙迎了上去:“與娘娘密謀什麼了?真要瞞着我么?”
“沒說什麼。”盛天機垂着頭,眼帘合著。
意歡吐口氣:“左右閑着,王爺能不能替我想些辦法,讓我與初夏阿春聽雲,一道兒跟着娘娘出宮?”
盛天機聞言,兩眼中神採回復過來。
他笑了起來:“能!絕對的能!你快些進殿,自個兒與六嫂說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