屋子裡只有一個四五十歲的男人,一身文士打扮,氣質確實也很儒雅。
此刻他正拽着袖子,手執毛筆,在上好的宣紙上書寫着什麼。
看他那寫字姿勢,優雅而從容,似乎外界的榮辱勝負,都與他沒有什麼關係。
這肯定就是當今的淳于家主淳于素了。
要是不知道內情,只看他這種做派,葉泠鳶說不定還要讚歎一聲文人氣節,但是已經猜到了他的身份,並且深知他指揮着家族都做了什麼齷齪不堪的事情,再看他這種故作風骨的舉止,葉泠鳶只覺得他噁心虛偽。
門外的交談已經結束,管家匆忙進屋:“家主,不好了!”
淳于素沒有理他,自顧自把一行字寫完。
但是即使葉泠鳶這個外行,也看出了他筆下的字已經變形。
真是能裝啊。
真不知道,又沒有外人,裝給誰看?
淳于家主不吭聲,管家無奈,只能等在一邊,等他放下了筆,悠悠然地開始洗手。
兩個十來歲的童子伺候着淳于素洗乾淨了手,無聲退下,淳于素轉身坐在窗下榻上,才不急不忙地問:“早就跟你說過,每逢大事有靜氣,你是一點兒都沒有往腦子裡去呀。”
“真是朽木不可雕也。”
管家低着頭認錯:“家主說得對,小的愚鈍,當以家主您為楷模,不斷學習,不斷進步,才不辜負您的苦心教導。”
淳于素滿意了,輕輕點頭:“發生什麼事了?”
“在城裡打探消息的人回來稟報。”
管家把剛才小廝的話說了一半,“現在該如何處置,還請家主示下。”
淳于素怒了:“李家的這些蠢貨,做個事都做不好,居然讓六扇門抓住了把柄!”
“家主,小的只怕他們扛不住刑訊,把咱們家給招出來啊。”
淳于素坐在那裡,手指不停地撫摸着頜下鬍鬚,想了半天才說:“現在說這個也晚了,人都已經落到了六扇門手中。就算是託人去說情,也未必能夠起作用。”
六扇門是新帝打出的第一擊,新帝就等着這一下打開局面,震懾百官,這個時候讓誰去為李家說情,只怕都不會成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