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韓兄如此敏銳聰慧,又身手高強,我真的很想知道,到底是什麼樣的家族,能夠培養出你這等不凡的子弟。”顧冥注視着葉泠鳶,提出了自己的問題。
“我?”葉泠鳶想了想,“我其實並不像你們以為的那樣出身大族,只是比較幸運,從小就有機會進入學堂,跟隨多位老師學習各種知識技能,又被家中長輩逼着學習家中傳承……”
她伸出手來,看着自己現在白皙滑嫩的手掌和手指。
原本的她,可沒有這樣好看細嫩的手。她的手上,因為從小培育各種蟲子,包括一些有毒的小動物和植物,留下了大大小小的疤痕;因為苦練武功和槍法,磨出了一層層的繭子。
哪怕是後來為了掩飾身份,動用最先進的激光手段將這些痕迹消除,也沒有辦法達到這種天然嫩滑的模樣。
她的每一項技能,每一種手段,都是在血淚之中學到的。
顧冥臉上浮現出心有戚戚的表情。
人人都說大家族的子弟天生就是銜着金銀寶玉出生,註定一輩子享受榮華富貴,哪怕是一頭豬,都是一頭鑽進福窩的豬,躺着都能過一輩子好日子。
但是他們不知道,想要從這樣龐大的家族中脫穎而出,有多難!
但是看看自己布滿薄繭的掌心,再看看對方白嫩軟薄的手心,顧冥剛想說出口的話,就又咽了回去。
不一樣,我們不一樣!
雖然說大家族中都有各種秘方,幫族中練武的子弟配藥洗浴,讓那些練武留下的痕迹盡量地減少,但是像對方那樣,兩隻手都嫩得像小姑娘一樣的可做不到。
想到這裡,顧冥心底突然冒起一個念頭:難怪剛才碰到手的時候,感覺那麼不一樣……
顧冥覺得自己這個想法有點失禮,連忙壓了下去。
雖然鳳梧南方有些地方,譬如見屏郡等地,契兄契弟之事頗為流行,即使是在鳳梧首都金陵,也有一些官員成親之後,還對當初的契兄弟十分照顧。
這種事情就算是傳了出來,也因為不妨礙男子成家開枝散葉,沒有被人當成什麼洪水猛獸,甚至還有人寫詩作文將其視為風流韻事傳播。
但是顧冥卻從來沒有對男子有過這種想法,更是覺得對只見過一面身份來歷不明的人有這種突然冒出來的念頭,實在是非常古怪。
想想祖母之前催他成親的事情,顧冥第一次覺得,也許他真的應該考慮考慮了。
為了將那個一閃而過的荒誕念頭拋開,顧冥主動開起了下一個話題:“韓兄這是與鄭家有親?”
“哈哈,沒有沒有,我哪有那個榮幸啊。”葉泠鳶擺了擺手,端着酒杯又是一飲而盡,笑聲似乎都有些狂放起來,“我們這等寒門出身的,有幾個能攀得上你們這種千年世家呢?”
她的聲音可不小,一句話出來,不知道招來了多少異樣的目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