范諸邪走過來的時候,葉泠鳶從風蠱傳過來的味道中已經分析了出來,他的傷勢癒合了大半。
這讓葉泠鳶有些驚訝。
她之前是故意對范諸邪的胳膊下了狠手的。
從最開始,顧冥指控范諸惡“月夜血屠”的惡名時,范家那幾個人都沒有任何的驚訝和惱怒,甚至范諸邪眼中還閃爍着一些羨慕,葉泠鳶就看出來,他們都是一丘之貉。
因為對范家的印象很差,加上提前發現了范諸邪的種種疑點,所以在和范諸邪正面遭遇的時候,葉泠鳶毫不猶豫就下了狠手。
她可以一刀將范諸邪的胳膊斬斷,但是那樣的話,范諸邪這種世家子弟,身上多的是好葯,完全可以包紮痊癒。
但是葉泠鳶刻意將范諸邪胳膊上的皮肉層層削開,一則能讓范諸邪體會那些被他們范家虐殺的死者的痛苦,二則這樣做會徹底破壞他胳膊上的血管和神經,就算是有葯都不好使用,而且這條胳膊還會成為他之後行動的巨大累贅。
拖着一條不捨得砍掉又不能使用的殘廢胳膊,范諸邪整個戰鬥力都會大大減弱。
但是現在一見面,葉泠鳶就聞到了一股非常特殊的藥味,而且還能感覺到范諸邪的那條手臂雖然還是不能自如使用,卻也有了開始痊癒的徵兆,這就讓葉泠鳶太震驚了。
“你們原本是八個人,現在竟然只剩下了五個!”
殷大人身邊的侍者聲色俱厲地斥責他們。
“當初帶你們登上仙舟的時候,大人可是叮囑過,帶你們到鳳族祖地,是有重要的事情要你們去做,結果你們根本就沒有把大人的話放在心上,竟然互相殘殺,減員這麼嚴重!”
“如果不是剛才他拚命逃出去,說不定又要少一個人!”
“你們四個是想做什麼?”
“就是因為他想要把家中珍藏的秘密獻給神鳥大人們,你們就想殺他滅口?”
葉泠鳶白了范諸邪一眼,原來是想告黑狀。
顧冥聲音平和地解釋:“大人,您誤會了……我們四個要是想殺他,他一個人哪裡能跑得了?”
“殺人的從頭到尾都是他,我們只是保護自己而已。”
說著,顧冥用手指了指范諸邪,“不信,您去問他。”
范諸邪被他這麼一指,不知道為什麼,心底突然生出一股寒意。
他下意識地環顧四周,卻沒有發現什麼異常,但是莫名地,就是覺得好像有什麼危險正朝着自己趕來。
范家人跟獸類打交道的時間很多,對於那種說不出來的直覺非常信任。
所以范諸邪當場就後退了幾步,想要退到一群人中間。
就在這時,眾人眼角突然掠過一道黑影。
黑影的速度很快,掀起一陣劇烈的風,吹得附近的人一個個衣衫凌亂,大袖在風中狂舞。
而這個黑影卻一頭撞到了范諸邪身上。
隨着范諸邪凄厲的叫聲響起,所有人才看清楚,他不知道什麼時候,竟然已經被一隻巨大的鳥類抓在爪子里,凌空飛了起來。
“食人梟!”
“人面梟!”
兩個不同的聲音,卻都充滿了驚駭。
“人面梟”這三個字,是一直都沒有親自開過口的殷大人喊出來的。
葉泠鳶一直留意着他的反應,當然沒有錯過他看見這一幕時候臉上的表情,以及失態下微微踉蹌的步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