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6章 做什麼妖?
一隻手都數不過來了,她才收了聲,搖搖小腦袋,扎着小揪揪的布條隨着她的動作在半空晃悠,“百姓太不容易了。”
李氏都聽入迷了:“可不是嘛。”
她閨女可真厲害,這就把他們的苦說了一大半。
鄭先生也愣了,好一會兒才緩過神,問她:“誰告訴你的?”
“我自己體會的呀,我家也很窮的。”陳小桑應道。
去年差點連夏稅都交不出來呢。
鄭先生複雜地看着眼前的小丫頭,是他錯了,讀書之人,分什麼男女呢?
也該教她些道理了。
李氏怕鄭先生誤會,趕忙道:“今年倒是好了,縣老爺給咱們免稅糧稅銀,咱的日子好過了,也能供得起孩子讀書。”
可千萬別看輕了她閨女孫子喲。
鄭先生聽得不對勁:“夫人從何處得知此事?”
李氏應道:“里正昨兒跟我們說的呀。”
縣令可沒免稅的權利。
鄭先生邊琢磨邊把李氏和陳小桑送出去,就見傅思遠和三柱鬼鬼祟祟的扒着門框往外看,見到他出門,小腦袋往屋子裡縮。
陳小桑瞅瞅鄭先生那沉了的臉色,縮了脖子。
傅小胖子和三柱要慘了……
鄭先生果然沒讓她失望,進了學堂就把兩人點起來背昨日教的文章。
三柱結結巴巴背完坐下了,傅思遠背了兩句就卡殼了。
他慌得低了頭,不敢看鄭先生。
“手伸出來。”鄭先生拿着戒尺到了傅思遠跟前。
傅思遠扁着嘴,可也不敢不伸手。
鄭先生打了他三下手心,疼得他眼圈都紅了。
村學雖收了近二十個學生,可一到農忙,那些孩子就得下地幹活,能長期來讀書的,也就陳小桑、陳三柱和傅思遠了。
以往因着陳小桑是個丫頭,鄭先生對她總是寬容些,只要她識字便好,其它精力都放在三柱和傅思遠身上,因此對兩人格外嚴格。
被當著陳小桑的面打了,傅思遠覺得很丟臉,眼淚“撲簌撲簌”往下掉。
陳小桑背着先生寫了個紙條,讓三柱遞給傅思遠。
傅思遠低頭看過來,見陳小桑往紙條指,傅思遠以為她寫紙條笑話他,看也不看就把紙條撕了。
陳小桑:……
好過分呀!
更過分的是傅思遠還紅着眼瞪她,陳小桑覺得自己不該跟個幾歲的小奶娃置氣,就抱着自己的書搖頭晃腦背。
扎了髮髻掉下來的布條隨着她的動作在空中晃悠着,那布條的絨毛蹭得她耳朵痒痒的,她只能放下書,一隻手抓着一個布條。
扎頭髮好麻煩呀,她要讓她娘幫她把頭髮剪了。
回到家的李氏一點沒閑着,把家裡晒乾的稻草拿出來纏成一個個長條的草扎,留着燒火。
陳小桑回來吃午飯時,她已經扎了十幾捆了。
才從地里回來的四樹瞅見陳小桑的小髮髻就一個勁兒捏,陳小桑不讓他捏:“頭髮要散啦。”
陳四樹樂呵道:“散了四哥給你扎。”
五樹驚了:“四哥還會扎頭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