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19章 合夥
陳老漢怕傳出去對閨女不好,就道:“她最孝順,知道心疼人,我們可不就疼她么。”
之前李氏還戴着絹花在村裡晃悠,全村人都知道,這會兒想起來,一個個又稀罕起陳小桑。
“是個孝順的。”
陳小桑笑得露出一口缺齒,脆生生道:“大娘的孫子孫女更孝順,幹活好厲害的!”
誰不想聽別人誇後輩哦,被誇的婆子笑得合不攏嘴。
村裡人一個個逗陳小桑:“等你嫁人了,你爹娘可就難受嘍。”
陳小桑就道:“我要長大了才能嫁人呀,還要好久好久呢。”
眾人聽得哈哈大笑,還想逗她,新出生的四柱好似對自己被忽視了很不滿,在婆子壞里“哇哇”大哭。
這一忙活就到了半夜,村裡人都離開後,李氏打發了幾個孩子去歇息,大人們收拾屋子。
普通人都睡了,有人睡不着。
皇帝放下手裡的奏摺,揉揉眼睛,又拿了范潯的奏摺看。
中部幾個省已經快一年下雨了,不少百姓忍飢挨餓,他派范潯去走了一圈,帶回來的消息很不樂觀。
若是只有旱災,他撥銀子也就是了,可這銀子撥下去,層層剋扣,到底下還能剩多少?
按着范潯那說一半留一半的性子,能說得這麼嚴重,怕是實際情況更糟糕。
范潯是什麼人,那就是個泥鰍,滑溜得很。
朝堂個個關係盤根錯節,就範潯能獨善其身,片葉不沾身。
單單這個能耐,皇帝就得堤防三分。
可真到了這種複雜災情,就得派他這樣的泥鰍去鑽泥巴,給他探探虛實。
范潯這一鑽不得了,底下小官小吏山高皇帝遠,各個貪得盆滿缽滿。
皇帝想來想去,還是得維穩,先把災情度過再動手。
可又不能由着他們拆他的檯子,最好來個殺雞儆猴。
豐都縣的縣令當這隻雞最合適,一來豐都縣災情沒那麼嚴重。
二來嘛,滿桌子按了手印的卷宗,不宰他宰誰?
還有那個臭脾氣的沈興義,竟然躲在豐都縣了。
他要是不清理了縣令這個貪官,沈興義指不定在背後罵他治國不行。
念頭一起,皇帝直磨牙,當晚派人去豐都縣捉人。
沈興義可不知道皇帝的心思,他今兒也不去賣豬肉了,帶著兒子扛着半隻豬去了老陳家。
這重禮可把陳老漢嚇了一跳,堅決不收。
沈興義大嗓門嚷嚷:“老哥家又是暖鍋又是添丁,還有拜師吶,三個禮合在一塊兒,不多不多。”
院子里的人看看各自挽着的籃子里幾個雞蛋,或者一小塊布,頓時覺得拿不出手了。
這怎麼跟人比喲!
陳老漢想到這一茬兒,低聲跟沈興義解釋。
誰知沈興義一點不在意:“你還供我家大郎吃喝了,我給你送點肉怎麼就不行了?
你不收,我拿去賣了掙的錢也是給大郎買幾本破書,白費錢吶。”
旁邊的沈大郎聽不下去了,才要進屋子,就被陳小桑拽着往她的新屋子跑。
沈大郎幾次想掙脫她的手,又怕嚇着她,硬是忍住了。
陳小桑很高興得指着兩件挨得很近的屋子,驕傲道:“這兩間都是我的!”
兩間屋子都是青磚灰瓦,中間用連廊連起來,一間做書房,一間做卧室。
卧室很簡單,打了一張新床,添了新床單被褥,一屁股坐下去就不想起來了。
靠牆打了一個大衣櫃,陳小桑沒幾件衣服,一多半都是空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