張菘藍伸出手指在支票上一彈,嘴角掛着一個狐狸似的笑。
“笑什麼?”秦水蘇微微眯眼,死丫頭死到臨頭還笑得出來。
張菘藍抬起頭,笑聲清脆動人:“妹妹,好歹我也要進你秦家門兒了,打發嫂子,就一千萬嗎,那你哥也太廉價了。”
秦水蘇火氣噌一聲就冒了上來,抓起張菘藍喝了一半的果汁,從頭到腳給張菘藍洗了個澡:“呵呵,笑死人,憑你也配叫我妹妹?張嘴就來?”
先用錢砸人,再用果汁破人?豪門貴族小姐就這個素質?
張菘藍冷笑一聲,隔着床單,把小飯桌上的玻璃杯砸在地上,手裡抓着地上的碎瓷片,在脖頸處一劃,白凈的脖頸上瞬間滴下一條血痕。
“怎麼?想用死來博同情?”秦水蘇冷笑一聲,環着手在一旁看戲。
張菘藍搖搖頭,拋下手裡的瓷片,再把領口扯開了幾分,緩緩走到窗邊,露出一個譏諷的笑容,壓低了聲音道:“要死的是你呀,好,妹,妹。”
說完張菘藍立馬扯高了嗓音喊了起來,聲音還帶着哭腔:“秦小姐,我知道你看不起我,可我肚子里是你哥哥的骨肉啊,你就算不喜歡我,想殺了我,也不能殺了你未出世的侄子啊——”
“啊?什麼?你發什麼神經!”意識到事情不對勁,秦水蘇趕忙放下手要把張菘藍從窗邊拉回來。
可張菘藍不等她動腳,嗓音又高了幾分:“救命啊——秦小姐,這是謀殺,救命啊,決明哥哥救我啊——”
“求你不要傷害我的孩子,秦小姐——秦水蘇,你要是敢害我的孩子,我做鬼也不放過你!”
天吶,秦水蘇要被這個女人氣死了,怎麼戲這麼多?不去娛樂圈可真是屈才了,從剛剛開始就扯着嗓子乾嚎,還不帶喘氣,這是從哪兒學來的本事。
張菘藍見叫的差不多了,突然脫下鞋子照着秦水蘇的臉上一甩,在秦水蘇妝容精緻的臉上留下一個黑黢黢的鞋印子後光着腳奪門而出,順手還扯了一塊紗布摁在脖子的傷口上,邊跑邊喊:“救命啊,救救我的孩子,秦水蘇要害我的孩子。”
能來秦氏的私立醫院看病的,都是A市非富即貴有頭有臉的大戶人家,一聽是秦家的八卦,一個個都豎起了耳朵,一看是個光着腳,脖子上還在流血的狼狽女人被秦家的大小姐用高跟鞋的鞋跟追殺,都不嫌事大一樣的攙和進去了。
等到秦決明聽到不對勁兒趕到醫院時,看到的就是一頭果汁,脖子上還在流血的女人撞進自己懷裡,一群醫院的醫護人員和病人家屬死死的抓住自家發了瘋一樣要用高跟鞋行兇的妹妹。
張菘藍把眼淚鼻涕全擦在秦決明的西裝上,一臉可憐的抬起頭,一雙眼睛里全是淚花,委屈巴巴的說道:“決明哥哥,水蘇要殺了我們的孩子……”
話還沒說完,那頭秦水蘇已經吼起來了:“你放屁,不許你亂說!”
秦決明只覺得一個頭兩個大,看着一旁看熱鬧不嫌事大的人,從喉嚨里擠出一聲冷哼,冷冽的眼神刷的掃向還在掙扎的秦水蘇,只一眼,就讓秦水蘇偃旗息鼓。
張菘藍忍不住打了個寒顫,餘光瞟見秦決明皺起一個溝壑的眉頭,心裡默念了三聲‘你看不見我’,眼白一翻腳一癱,裝暈。
秦水蘇看秦決明抱着張菘藍一臉不善的望向自己,心裡把張菘藍全家都問候了一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