變化
拉着人上了二樓的客房，夜清輝簡單給他解釋了一下自己來這裡的原因。
塵滿霜聽後，眉頭直接皺了起來。
修仙界和魔界的關係，居然已經差成這個樣子了嗎？
這麼多年，在青雲鎮平淡的生活，慢慢讓他忽視了外界。
如今看來，修仙界和魔界的關係早就差的不行了。
明明他之前在的時候沒有這麼差，怎麼會後面直接變成這樣。
他想着，眉頭越來越皺。
彷彿看出來他在想什麼，夜清輝解釋道：“很早之前就是這樣了。”
“自那場大戰之後，魔界和修仙界就變成了這樣。”
塵滿霜心底一顫，這句話的意思他還有什麼不明白的。
他在的時候一切都很平常，他消失後直接翻臉，擺明了就是看他在不敢肆意妄為罷了。
夜清輝給他倒了杯水，嘴上淡淡道：“來到這裡，你應該也發現了。”
“這裡的人，和魔界的人有很大的區別。”
他不說還好，一說塵滿霜便想起來了。
走進這裡的時候，他自己硬是愣了一下。
芙蓉城可以說是修仙界最繁榮的一座城，可他進來的時候發現這座城早已沒有之前那麽熱鬧了。
甚至，多了很多乞討賣藝的人。就連魔界都沒有這麼多乞討的人，修仙界那麽多乞討的人愣是讓他震驚到了。
這麼想着，走到窗戶旁向下一看，街上除了來來往往的行人，每個攤子前並沒有很多人。
有些離譜的是，賣藝乞討的人比他最初看到的時候多了一些。
“怎麼會……”
樓下雜亂無序的場景落入他眸中，儘管做了準備，還是有些無法接受。
“看到了嗎？現在的修仙界就是這副模樣。”
不知夜清輝什麼時候走到他身旁的，聲音在他耳邊響起，熱意灑在耳根子上不由讓他覺得有些癢。
塵滿霜轉過頭，嘴上不忘道：“那……”
話音未落，他忽然不說了。
就在方才轉頭之際，他的唇落在夜清輝臉上，雙方皆是一怔，塵滿霜沒想到這人竟然靠他靠得這麼近。
迅速回過神，乾咳兩聲，繼續說下去，“浮生派沒有做什麼嗎？”
浮生派是他之前居住的地方，同時也是修仙界的第一門派。
按道理來說，民生有難，浮生派應該出手才對。
夜清輝無奈聳肩，“自塵滿霜消失後，浮生派便不參與修仙界的事了。”
“具體原因，無人知曉。”
塵滿霜若有所思。
夜清輝看穿他的想法，耐心問他，“你準備去浮生派？”
塵滿霜下意識想點頭，又搖頭。
“不。”
他已經不想再去參與任何門派之間的事了，找魘僅僅是他和魘之間的私人恩怨。
又或者，他還有什麼臉面去見那些曾經的“家人”。
如今的他，和當時擁有一切的他，早就無法比較了。
人和人之間的鴻溝是會隨着時間的推移而拉大的。
他早就回不到過去了。
那他又憑什麼要要求他人對他如初，這是不該的。
眼看他就要繼續胡思亂想下去，突然手背一熱，是夜清輝抓住了他的手。
“你？”
夜清輝隨着他的目光落在樓下的街上，神色讓人捉摸不透，只道：“不想去就不去。”
“沒有人會強迫你做不願意做的事。”
塵滿霜直接僵在原地，哪會想到夜清輝會說出這種話，好一會兒，低笑一聲。
這還是，第一次有人這麼對他說。
以往裡，自己聽的最多的話就是要以修真界為重，這種話還是第一次有人這麼對他說。
夜清輝不明白他在笑什麼，張了張嘴想問，察覺塵滿霜心情不錯，便沒問什麼。
罷了，這人開心就是了。
靜默幾秒，塵滿霜忽然問他，“你這次是想看修仙界的熱鬧才來的？”
“不錯。”
塵滿霜想了想，勾唇道：“我跟你一起。”
他現在很好奇，這一場炒得鼎沸的仙劍大會最後會是個什麼結果。
夜清輝沉默幾秒，答應了他。
“好。”
……
打聽一番後，他二人進入了如今舉辦仙劍大會的浮影宗。
浮影宗是次於浮生派的第二宗門，根據夜清輝所言，現在修仙界的事情是他在打理。
塵滿霜聽了浮影宗這個名字有些疑惑，“什麼浮影宗？”
印象里沒有這個東西。
夜清輝反應過來，“哦”了一聲，雙臂環胸，面無表情道：“你應該知道，他以前不叫這個名字。”
“以前叫雲影宗。”
不等塵滿霜問他，慢慢給他解釋道：“浮生派閉門之後，他自己就改了名字，接管了修仙界的事。”
塵滿霜沒說話，打量一番繁華的浮影宗，心裡有些不是滋味。
修仙界，當真早已不是他記憶中的樣子。
百年裡，他從未關注過修仙界的情況，未曾想，回不去的，早就不只有他。
夜清輝盯着他這副心事重重的樣子，猜想到這人可能會想到什麼，剛要喚人，塵滿霜就被突然出現的一個人撞了。
這對塵滿霜來說根本就是意料之外的事，直接撞的他倒進了夜清輝懷裡。
夜清輝把人扶起來，關心道：“你沒事吧。”
話語間，掃了那人一眼，是個長相一般臃腫的胖子，頭髮亂糟糟的，鬍子也不知道打理，和塵滿霜站在一起，倒是他更像瘋子。
塵滿霜站直身子，擡手示意，“我沒事。”
不等他二人說些什麼，撞了塵滿霜那人先一步出聲，話音里滿是諷刺和看不起他。
“什麼垃圾也能來這裡了？”
這話瞬間就把夜清輝惹怒了，寒聲道：“注意你的言辭。”
對面那人根本就不聽夜清輝的話，只是一味攻擊塵滿霜。
“一個乞丐也配來這裡，真是不怕讓別人笑掉大牙。”
塵滿霜對他的話倒是無所謂，他身後這個就不一樣了，滔天的怒意圍繞他，快把他燒着了。
擡手在夜清輝手背拍拍，小聲道：“不用生氣，對這種人沒必要。”
那人見自己怎麼說，眼前的瘋子都無動於衷，便更生氣了。
還要繼續出言諷刺瘋子，這瘋子先一步道：“倒是不知你我現在誰更像瘋子了。”
“你……”
這人想反駁他，張了張嘴，對上瘋子沉靜的雙眸硬是什麼都說不出來，只好憋下這口氣，冷哼一聲，轉身離去。
塵滿霜抓住夜清輝，左右看看，找了個角落，向那邊走過去。
嘴上不忘說道：“好了，不用理他。”
“閑來找別人事的人，你越和他犟只會越來越難纏。”
話語間走到角落坐下，繼續道：“對於這種人，不和他糾纏才是最好的解決辦法。”
對於他說的這些，夜清輝短時間沒有說話，他只當這人還沒從剛才的事里回過神，深吸一口氣，準備認真關注一下練武場的情況。
豈料，就在這時，夜清輝忽然問他，“你遇到過很多這樣的人？”
塵滿霜頓了一下，思考一番，無所謂道：“還好吧。”
“見得多了，就覺得什麼都無所謂了。”
這種人，他遇到的多了去了。
最開始擺攤卜卦的時候，每天都會有不同的人來找他麻煩。
他也像夜清輝那樣做過，很可惜，沒什麼用。
再後來，他索性直接不管了。只要他什麼都表現的無所謂，就算對方在暴跳如雷也拿他沒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