縱容
有些東西塵滿霜說出來以後，心中自然好受了一些。
翌日，二人一起在書房中找書，塵滿霜知道這個辦法沒什麼用，不過夜清輝想這麼做，他便陪這個人一番。
總好過，他看夜清輝不安的樣子。
半晌過去，翻了一本又一本的書，如他們所料，沒有找到什麼有用的東西。
塵滿霜見夜清輝還想再找下去，先一步拉着人坐下，伸手去拿桌上的茶壺，邊倒茶邊道：“不用着急，總會找到的。”
說著，將手中的茶遞給夜清輝，後者接下卻沒有喝，低眸靜靜盯着茶水中自己的倒影。
頓了頓，他才將茶一飲而盡。
而後，一頭倒在塵滿霜肩上，習慣性去抓他的手攥在手心，隨即夜清輝掌心散發出水藍色的光，是他在給塵滿霜輸靈力。
輕輕嘆了一口氣，慢慢道：“我知道，但我心裡總是不安。”
自從知道這個人做了什麼以後，他心裡的那種不安就一直縈繞在心頭，一開始他不怎麼在意只當是自己的錯覺，可慢慢地，不安越來越濃烈。
總有一種塵滿霜還有什麼事沒告訴他的感覺。
眼看他的思緒越飄越遠，掌心傳來的涼意喚回他的思緒，塵滿霜沒有說什麼，只是一遍遍在他背上撫摸着以此來安慰他。
似乎他的安慰起到了些許作用，夜清輝伸手抱住他，吹散了凝聚在一起讓他感到煩躁的思緒。
罷了，順其自然就是了，後面會發生什麼，不是他能預料的。
周圍安靜下來，襯得窗外凜冽的風聲更加明顯，夜清輝微微擡頭掃了一眼窗外的天氣，依舊陰沉沉，彷彿又要下雪。
莫名地，他心中有些感慨。
春天，來得好慢。
慢到，他感受不到春天會到來。
“這次的冬天還真是格外漫長……”
不自覺說出這句話後，反應過來自己言錯，正要開口解釋，塵滿霜已經先一步擡手一揮關上窗戶。
下一秒，只見他從袖子里拿出來一張白紙後拿起桌上的筆，在紙上寫寫畫畫。很快，一張簡易的符紙就做好了。
塵滿霜簡單注入了一些靈力，符紙自原地飄到空中。旋即，他們周身的場景已然化作一副春暖花開的景象。
塵滿霜只說，“雖然是假的，但讓你看也足夠了。”
夜清輝環視一圈眼前紛飛的桃林，眼中錯愕只多不少，幾秒後，笑了一聲。
將塵滿霜往自己懷裡摟摟，含笑開口：“你倒是慣會縱容我。”
塵滿霜不語，在夜清輝手心捏捏算是回答他這句話。
不多時，幻境便消失了，二人正打算再翻翻書架，豈料，剛站起身，“啪”的一聲響徹在寂靜的屋子裡。
低下頭——只見一本泛黃的書掉在地上。
塵滿霜認出來那是之前長生給他的書，彎腰撿起來，思緒被拉到之前。
說起來，得了這本書以後，他就看了一半，後面因為各種各樣的時間耽擱沒看。
如此想着，轉頭和夜清輝對視。
或許，這本書里會有他們想要的答案？
畢竟之前長生有說過這種含糊的話。
夜清輝明白他的意思，點點頭，二人坐下，一同翻看這本書。
翻到後面，果然有魘的記錄，上面記錄的和傳聞一樣，魘是因天地怨氣所生，出世必將帶來禍端。
能夠控制他的方法除了有人以身坐陣將其封印以外，還有一種方法。
世有魘氣，可凈之，亦可磨滅，只需……
寫到這裡，後面的記錄就沒有了，像是有人故意撕掉不讓他們知道一樣。
塵滿霜攥緊手裡的本子，順着這個思路思考下去。
魘是因怨氣而生的，可氣本身是個無法存在的東西，任何一點的變故都會讓所謂的“氣”消失，所以他想存在就需要有容器承受。
腦中湧現出這個想法，儘管沒有確認，已經八成這麼認定，擡眸對上夜清輝，二人幾乎同時開口。
“他有容器承載。”
仔細想想，他曾和魘對戰的時候確實擊不潰他的身體，就算擊碎也會一次又一次的重新融合。如此，便能表明現在的魘沒有容器承載他。
若是找到他的容器毀掉，再知道凈化魘的方法，那魘十有八九是能夠徹底被毀掉的。
二人相視一笑，塵滿霜的眉頭卻很快皺下來，嘆了口氣，“只可惜我們現在不知道要去哪裡找那個所謂的容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