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師尊的陰暗徒弟【24】
聽完這些，韓諾的心情很沉重。
如果不是魔尊早已被穆淵吞噬，韓諾肯定已經提着刀砍去了。
他知道穆淵心裡藏着很多事情，只是沒想到會這麼讓人痛苦。
韓諾緊緊咬着嘴唇，咬出深色。
心臟好像被人一片片切下來，疼死了。
“對不起……”穆淵不再哭了，只是眼圈紅紅，還有些空洞，“我沒有告訴你，我的家庭。”
“我的家園被魔物屠殺，我吸食魔氣，變成乞丐流浪一年，後來遇見師尊，本以為這輩子都不會再經歷這種痛苦，沒想到還是……我讓師尊失望了……”
“我衝破了師尊在我體內設下的封印，我成為了魔神，我殺了人，我還欺師滅祖，肖想師尊，背叛師門，我好臟啊師尊……”
身體痛到極致是會麻木的，現在的穆淵早已感受不到疼了。
唯有兩隻手臂跟鐵圈似的錮着懷裡的人。
他好像只會這個動作了，眼淚不流，眼神空洞無光。
像是快要溺死的魚兒。
他都說出來了，全部告訴了韓諾，那些不堪，那些痛苦。
滿身血腥污泥的自己都完完整整展現在韓諾面前。
他不知道韓諾會如何想，只知道要持續這個姿勢。
抱着這個人，直到天荒地老，海枯石爛。
【嗚嗚嗚嗚嗚……】001聽哭了，數據化作淚啪嗒啪嗒往下掉：【嗚嗚嗚好好哭嗚嗚嗚，反派大人好慘嗚嗚嗚……】
沉寂幾秒，韓諾眼尾濕紅，擡起手來覆在穆淵冰冷的手背上。
用自己的體溫去溫暖他。
“崽崽，你不臟，愛一個人沒有錯，你所經歷的那些事情實屬情非得已，不是你自願的。”
“小小年紀被迫流浪世間，並且能夠活下來，你已經很厲害了，你肖想我也沒有錯，因為先錯的那個人是我，其實我……確實有點###。”
說到這裡，韓諾深覺不好意思，耳朵尖紅了。
哪有什麼###，不過是安慰穆淵的借口。
如果這樣能安慰到穆淵，那他可以說無數遍。
“見你的第一眼，我覺得你長得好好看，長大了一定很英俊，所以就把你帶了回去，也想給你第二個家。”
忽然，韓諾的臉頰紅起來，“我本來想着，如果你不喜歡，咱也搞個什麼強制愛。”
靠，這什麼話啊，好羞恥。
為了崽崽開心，我豁出去了。
穆淵聽得一愣一愣的，空洞無神的眼瞳漸漸明亮。
足以窺探眼瞳輪廓，麻木心臟重新恢復跳動。
一下，一下，一下，敲擊着穆淵胸腔。
三魂七魄飄蕩恍惚，出不去，也回不來，格外痛苦。
卻隨着拯救之手撥正，漸漸回歸原位。
穆淵雙臂下意識放鬆了些，韓諾得以呼吸。
順便轉了個身體，面對面看着穆淵。
伸出手，輕撫穆淵臉頰，韓諾柔柔彎眸，語氣卻很痞。
“我剛剛說真的，如果你真的不喜歡我，我就真搞強制愛了。”
“雖然有點那啥，但面對自己喜歡的人，總也要抓住不是，不然一定會後悔的。“
【牛逼轟轟，宿主從來不搞強制愛，只有反派大人搞強制愛】
穆淵眨眨濕漉漉的眼睛，喉嚨酸澀堅硬，“諾諾，你真的不嫌棄我嗎？我不敢想象。”
“真的呀。”韓諾把語氣放輕鬆，試圖減輕穆淵的心理壓力。
“我喜歡你還來不及，怎麼會討厭你呢，我家崽崽這麼可愛，即便經歷了那麽絕望的事情，也依舊沒有大殺四方，你很棒，是我心裡最棒的。”
穆淵喉嚨，鼻尖，眼眶酸澀的要命。
像是吃了幾百個酸不溜秋的檸檬，酸得他想哭。
諾諾覺得他很好，這就夠了。
他不需要得到天下人的認可，只要諾諾覺得他好愛他就可以了。
他要的不多，只是想和諾諾相愛，然後一起生活。
穆淵抽抽鼻子，“我殺了人，殺了人……手上都是血，你那麽愛天下，愛蒼生，可我卻……”
他殺的那些人都是在幻境大婚上詆毀謾罵他的人。
等他清醒過來才發現，他殺的是進入秘境除他以外的其餘人。
“不。”韓諾搖頭，即便到了這時候，聲音還是那麽溫柔，“我最愛的是你。”
穆淵詫異，“什麼？”
我好像聽見諾諾說，最愛不是蒼生而是我？
不對，怎麼可能呢。
諾諾喜歡他，這已經是恩賜了。
不能奢求更多，不能幻想更多。
太貪心了的話，老天爺或許回收這種恩賜。
他不能太貪心。
他不奢求諾諾心裡最愛自己，只要諾諾愛自己。
留在自己身邊就夠了。
真的夠了。
怕他聽不清，或者覺得這是錯覺，韓諾狠狠掐了一下穆淵臉頰，一條紅痕出現。
“疼嗎？”
“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