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師尊的陰暗徒弟【27】
蒼穹如墨般黑，黑壓壓的天空像是破開了一個大洞。
寒風灌入，侵襲骨肉，颳得生疼。
泛着極盛光芒摻了血的劍在空中盪幾圈，隨後沖向地面。
人劍分離。
廖葉子跌跌宕宕站在原地，不可置信的看着對面。
眸底露着痛楚，淚水嘩啦啦往外淌。
她本以為自己的一顆心已經冰封了。
可是見到韓諾被自己傷的奄奄一息，心臟還是會痛啊。
上次從魔界回去之後，廖葉子生了心魔。
為了斬殺穆淵。
她修習禁術，改變自己，將自己的心冰封起來。
以為外面的銅牆鐵壁已經密不透風，沒人可以跑進去傷害這顆心了。
在見到韓諾被自己傷了之後，她才明白，才沒有什麼銅牆鐵壁。
一切都是自以為是。
她從來沒有放下對韓諾深刻的感情，也從來沒有放下對穆淵的嫉妒和憎惡。
她恨，恨她像條傻狗一樣圍着韓諾團團轉。
殊不知那兩人早已互相坦白心意，在一起了。
她拿穆淵是魔神的由頭，以此來掩蓋內心真正的恨意，想要把穆淵除掉。
結果，受傷的竟是她最不願傷害的人。
她痛恨，她悔悟，她難過，她撕心裂肺。
她傷了自己最愛的人，該死。
紅唇在貝齒下咬的蒼白，她高喝一聲住手！
所有正在戰鬥的魔或者人紛紛停下手裡的動作，注視着那邊。
現場一片狼藉，血腥味遍布，塵土飛揚，吸進肺部，乾燥又難聞，彷彿一把把刀子。
來回割她柔軟的肺。
渾身血液倒流，身體冰冷。
每一個毛孔彷彿都被塞了一個冰滴，寒冷徹骨。
廖葉子淚流滿面，剛走出一步，喉間忽然襲來一股腥甜。
吐了一大口鮮血出來。
禁術反噬。
呵呵。廖葉子微微翹起嘴唇，笑的有些可悲。
她拖着僵硬的雙腿靠近韓諾，每走一步，身上就疼一分，彷彿踩在了刀山火海上面。
好不容易走到韓諾身邊，她張了張唇，口齒黏膩，喉嚨里好像卡了上百根魚刺，說不出話來了。
瞳底倒映着穆淵抱着韓諾撕心裂肺哭泣的模樣。
世人皆知魔神降世，將是災難的來臨，可穆淵到底都做過些什麼呢……
她仔細回想曾經，不放過一絲一毫的破綻。
曾經的小穆淵那般討人喜歡，後來喜歡上了一個人。
到底有什麼錯，沒有錯。
只是世俗規矩阻礙了廖葉子個人的想法。
韓諾那天說，穆淵變成這樣是有原因的。
那到底是什麼原因呢，廖葉子已經不想去探究了。
因為她看到了，穆淵到底有多愛韓諾，比自己更甚。
穆淵在世上沒有親人了，只有韓諾，想要緊緊抓住，無可厚非。
穆淵和廖葉子都只是喜歡着一個人而已，都沒有錯。
穆淵除了殺了霧山上的那些人，除了欺師滅祖。
便沒有做過什麼事情了。
是善是惡，全憑一顆心。
他們說的沒錯，是我被嫉妒沖昏了頭腦，枉為正道。
可恨我現在才明白。
啪嗒啪嗒的淚水滴在地上，廖葉子懊悔極了，費力吞了吞口水，嘶啞道，“對不起……”
穆淵一直在跟韓諾說不要離開之類的話。
韓諾也一直在安慰，根本沒注意到身邊來了人。
他被穆淵高大的身軀牢牢包裹，看不到外面的人。
通過聲音辨析，他知道廖葉子。
無聲嘆息發出唇間，韓諾雙手伸出，抱住穆淵顫抖的身體，安慰了他好半天，才讓人把自己放開。
得以看清廖葉子。
不得不說，這樣的廖葉子還是他第一次見，挺稀奇的。
他笑，臉色很是蒼白。
“葉子，我還是第一次見你哭的這麼難看，一點也不漂亮了，還是從前的你好看。”
這句話跟洋蔥似的，廖葉子哭的越來越洶湧。
整個人不僅發抖，還搖搖欲墜，不知道什麼時候就倒下了。
為什麼……
為什麼……
為什麼……
她不明白，明明是自己傷他傷成這樣，對方竟然反過來安慰自己，還衝自己笑。
到底為什麼啊……
之前那般對韓諾，對他們惡語相向，如今更是害韓諾中了一劍。
看起來就像是要死了，只是叼着最後一口氣。
都這樣了……
都這樣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