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皇帝的高冷攝政王【10】
屋內的碳火已經燃盡了，只剩一縷縷漆黑嗆人的煙霧。
煙霧不大，飄向寬大的屋子，盡數散開來消解了嗆意。
熟悉的聲音懸在耳畔，司良微微扭頭，借屋內暗火。
看見了韓諾冰冷的表情。
那一瞬間，司良無法形容自己是個什麼心情，起先是欣喜，再是震驚，後是恍然大悟。
這一切都有了聯繫。
在酒樓主動搭訕自己，說出可憐身世，帶出自己的同情心，引導自己帶他去醉紅樓。
灌醉，問出那些事情。
我被耍了。
我竟然頭一次被人耍了！
“我看你可憐，好心收你做小弟，把當兄弟，你竟然敢耍我！”
司良咬牙切齒，五官盡數扭曲，恨不能殺之而後快，“我殺……啪！”
後話沒有說出來，卻被司文德狠狠散了一巴掌。
這巴掌不輕，直接打掉了司良的牙齒，牙齒在地上滾了幾圈，侃侃停下，嘴裡滲滿了血。
皇上的命令確實讓司文德停止了毆打。
但剛才那句話，又把司文德的怒氣激起來了。
這一次，只重不輕。
整個人彷彿一座暴走的火山，好在，司文德身體不弱，不然早就被氣昏倒了。
“逆子！你知道你在說什麼嗎？！你是要害死我們全家嗎？！趕緊認錯！！！”
“……”司良呼吸顫抖，他這一輩子都沒受過這麼大的屈辱，都是因為韓諾！
如果不是他，自己怎會淪落到這個地步！
“認錯……”司良一說話，嘴裡的血液跟着流。
他笑的，笑的癲狂，“憑什麼！是他耍了我！他就該死！”
“我明明那麽好心收他，結果呢，他居然敢背叛我！這種人，死不足惜！”
一字一句宛如一把把鋒利的刀子插入司文德心臟。
他看着司良扭曲的表情，眼裡盛滿巨大的憤怒，極致的失望。
拳頭狠狠攥緊，掐進血肉。
哪怕是年輕人，在這短短的時間內接受到這麼爆裂的信息，都不可能做到冷靜。
更何況，這個人還是司良的父親，兩人是有血緣關係的父子。
司文德從未這般失望，也從未這麼痛心疾首。
乃至於，他的身體根本承受不住這種痛苦，直接暈倒了過去。
砰的一聲懸在耳邊，司良扭曲的表情漸漸變得獃滯，心裡升起一股巨大的恐慌，口齒黏膩。
“爹？”
這種情況在韓諾的意料之中，韓諾叫外面的人去請郎中。
再喊人進來把暈倒的司文德擡進他自己的卧房。
好一會兒，司良才反應過來，爬着去追司文德，涕泗橫流。
“爹，爹，爹……你別走，等等我啊……爹……爹……”
司文德的身體一向很好，這次居然暈倒了，司良害怕。
害怕爹爹被自己氣死。
餘光忽然瞥見一塊邊角料，司良眼神狠厲起來。
剛要去抓，就被一隻腳踩中了手，司良痛叫一聲。
韓諾偏頭，看見了凌燁，輕笑，“我還以為攝政王真是個嬌生慣養的小公主，沒想到還是能把人踩到痛叫。”
“厲害～”韓諾彎唇，兩掌相觸，拍了拍。
被踩了手背的司良格外狼狽，不僅遍體鱗傷，臉上也掛了精彩。
可這依舊抵擋不了，他聽見“攝政王”三個字時的震驚。
隨後，他又猛然想到，自己好像並不知道自己收的小弟的名字。
一道晴天霹靂劈下來。
如果攝政王真的在這裡，那他旁邊那位，也就是自己收的小弟又是誰？
一個離譜的想法出現了，他安慰自己，那人不可能是皇上，不可能……
“來人。”在司良安慰自己的同時，韓諾喊來了府內下人，“將司良關進大牢，等司文德醒來了再處理。”
“是公子。”下人叫來兩位身強力壯的漢子，把司良拖走。
既是公子，為何我家的下人會這麼聽他的話。
司良走神間，已經被拖出了司府，來不及詢問。
只能問旁邊的下人。
“那個人，是誰？”
下人見他一副不知情卻又好似知情的絕望，嘆了口氣，附在司良耳邊低低說了一句。
司良聽後，眼神驟變空洞，隨後渾身瀰漫起死氣，宛如行屍走肉般呢喃，“完了，全完了……”
另一邊，韓諾剛要睡下，有人敲門。
“誰啊？”韓諾打了個哈欠去開門，看見凌燁愣了一下，“你……”
“公子，之前在野外沒有足夠的葯處理您身上的傷口，方才，我找郎中拿了一些，現在來幫您重新處理一下。”
這大晚上的，凌燁特意去找郎中拿葯就是為了處理自己肩上的傷口，韓諾當然感動。
只是他背後的傷，應該也快要癒合了，若是給凌燁看見……
漆黑的天空泛着冷意，清冷月光穿透風雪襲進屋內。
叫人看清凌燁的神情。
凌燁還是那副不哭也不笑的表情，面部肌肉既不鬆弛又不緊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