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指揮官的白皮黑心湯圓【7】
這句話無疑是在時柏心上扎了一刀。
他如今萬分後悔當初的想法。
其實韓諾說得對,眼見不一定為實。
還好,還好,時柏所計劃的那些都還沒有實現。
如果實現了,時柏不知道該怎麼面對自己,因為他殺了一位為國為民的好官。
他眼瞎,誤會了韓諾,都是他的錯。
終於知道了真正的仇人,時柏再也忍不住一腔怒意,提起拳頭狠狠砸在張銳臉上。
在昏暗而壓抑的氛圍中,男人如同一頭被囚禁已久的巨獸,終於掙脫了束縛,肆意奔騰。
他的臉龐因極度憤怒而扭曲,雙眼如同深淵中的火球。
噴射出令人心悸的烈焰。
他緊握的雙拳,宛如兩座蓄勢待發的火山,砸在張銳身上臉上,將人打得毫無還手之力。
拳肉的碰撞,如同地震般震撼人心,塵土飛揚。
周圍的一切都在顫抖。
使人心驚膽戰的拳擊聲響徹這片漆黑的牢房。
牢房上方的小窗傾灑進來白日的光輝,照亮一些漆黑。
不知過去多久,男人終於停住了暴揍。
地上的人已經被揍得滿臉是血,鼻青臉腫,唯有鼻尖微弱的呼吸證明他還活着。
男人站在那裡,胸膛劇烈地起伏着,雙眼依舊燃燒着熊熊怒火。
他的身影漆黑如墨,宛如一座泰山,給人極強壓迫感。
張銳躺在地上一動不動,任由鼻血,嘴裡的血流動。
良久,漆黑中傳來微弱的聲音。
“對不起……”
事到如今,張銳除了說對不起還是說對不起。
很多事情,張銳沒有辦法自我決定。
他不能讓父母被那人殺死。
“對不起有用嗎?!”時柏呼吸距離起伏,“你的一句對不起,我的母親就能回來嗎?!能回來嗎?!”
張銳痛澀的閉了閉眼睛,還是說對不起。
漸漸的,時間過去良久,時柏忽而癱軟,坐在地上,雙手抓進蓬鬆頭髮,眸底猩紅肆掠。
閉上酸澀的眼皮,幾秒後睜開,切齒道,“自己將真相公布在網上。”
“不用你說,我知道……”
張銳緩慢撐起身體,咳了一嘴血出來,顫抖着手指點開自己的星腦,錄了幾個視頻。
隨後編輯一段話。
將原視頻和自己錄的其中一個視頻發布到了網上。
又將自己錄的其餘視頻發給了父母。
不出五分鐘,這則消息在網上引起軒然大波。
之前詆毀質疑韓諾的風聲一下子到轉了,開始罵張銳。
可惜,張銳不看,發完了真相就將星腦關了。
“我真的很對不起你,對不起……”張銳看着坐在黑暗裡頹廢的時柏,唇皮泛白,嗓音嘶啞,“我沒有見過幕後指使,自然也沒有什麼能告訴你們的。”
“但我知道,那人一定不希望指揮官光鮮亮麗的活在大眾視野里,不然也不會讓我去詆毀指揮官。”
“對不起……”張銳目光落到一邊的匕首,拿在手裡,放在脖子上,蒼白一笑,“我說過,我會為我的行為負責。”
“希望你不要牽連我的父母。”
說完,張銳立刻抹了脖子,劃得深,許是割到了大動脈,溫熱血液濺到了時柏側臉。
身體僵硬,時柏偏頭,漆黑瞳孔倒映着地上的血泊。
貝齒咬了一下唇瓣,咬出深色又緩緩鬆開。
“哈……”時柏雙手抓緊髮絲,眉目緊擰。
到底是做不出曝屍荒野的舉動,時柏將屍體交給了張銳的父母,見他們哭得那樣絕望。
時柏知道自己的舉動是正確的。
然後進宮將此事彙報給了王。
做完這一切。
時柏孤零零的站在街上。
白日喧囂,街上人來人往,有一個身影獨自站立,彷彿是被世界遺忘角落裡的一抹殘影。
他穿着特工服裝,與周圍的人格格不入,明明看起來帥氣又健壯,卻難掩孤寂。
眼神空洞而迷茫,彷彿失去了焦距,望向遠方,卻又不知道有什麼東西值得他追尋。
他的腳步未曾移動,彷彿被無形的枷鎖束縛在了原地,內心裹滿了迷茫與彷徨。
街上來往的車輛與行人,是他眼中快速掠過的模糊影像,無法在他的心中留下任何痕迹。
失去了以仇恨支撐的動力,他不知道自己該去哪裡,也不知道未來的路該如何走。
內心的孤寂與無助如同潮水般洶湧而來,將他淹沒在這片無邊的黑暗之中。
仇報了,該去哪裡呢。
忽而想起什麼,空洞的眼神閃起一抹光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