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這個瘋子！【2】
窗外，街燈像黑暗中閃爍的繁星，向遠方蜿蜒而去。
江兩岸邊林立的高樓散發著輝煌的燈，映在水波蕩漾的江面上，變幻成無數條彎曲躍動、輕搖曼舞的綵綢。
屋中，鴛鴦鍋內，兩種顏色的鍋底油水沸騰，絲絲縷縷的熱氣往吊燈上沖，伴隨着電視演員的說話聲，很溫暖的聚餐。
並沒夾什麼菜的韓諾擱下了筷子，目光落到對面下定般決心一般。
“王灼，我不是普通人。”
“？？？”王灼一臉懵逼，隨後反應過來，“影帝豈是普通人？你當然不是普通人啊。”
“我不是這個意思。”怪自己沒有說清楚，韓諾無奈至極，“我的意思是，我不是正常人，而是一隻吸血鬼。”
話方落，王灼跟個雕塑一樣僵硬在當場，筷子上夾着的魚啪嗒一下掉落在桌子上，王灼眼睛瞪了又瞪，嘴唇張了張。
王灼很想把這句話當做他們之間的玩笑。
可，王灼好像做不到，因為韓諾的表情認真得不能再認真，叫王灼根本說不出口玩笑二字。
無意間吞下口水，生猛的把自己嗆到了，連連咳嗽好幾下，臉都咳紅了。
韓諾及時遞給他一杯水，王灼迅速接過喝下，才逐漸緩了咳嗽。
咳嗽能緩，震驚卻不能緩，王灼眼皮垂下，又擡起，嘴唇抿幾下，張口。
“……你沒騙我？”
“我騙你幹什麼？”
他就知道王灼難以相信，為了加深真實性，韓諾在王灼面前露出吸血鬼的特徵。
尖銳的牙齒，忒長的耳朵。
“我的天啊……”
王灼逐漸瞪大眼眶，差點從椅子上摔下去，“你，你，你，真的……”
王灼震撼得說不出話來。
王灼喜歡看男頻小說，小說世界里，什麼都有可能，但是現實世界里，什麼都幾乎不可能，王灼怎麼可能不震撼。
他從小到大的世界觀微微崩塌了，震撼歸震撼，到底是接受能力快。
在韓諾收回吸血鬼特徵時，王灼基本上已經平壓了情緒。
王灼深呼一口氣，“……你告訴我這個，真不怕我對你不利嗎？”
“哦。”韓諾單手撐於下巴，惡寒一笑，“我會在你對我不利之前吸盡你的血，人的屍體還是有珍藏價值的，亦可入葯呢。”
“靠……”王灼雙手捂住自己的胸膛，不，脖子，“你還是不是人了？居然嚇我，我好歹跟你共事了這麼多年，你居然這樣對我！”
話說完，王灼方才意識到，韓諾還真不是人。
口誤，口誤。
“咳，那個。”打心底里，王灼相信韓諾不會傷害自己，所以放下了護着脖子的手，“你隱瞞了我這麼久，突然告訴我，有什麼企圖，從實招來吧。”
“沒什麼企圖。”韓諾目光落到窗外的彎月，神情跳脫到黯然，又極致的堅定，仇惡，“只是要去解決一件對我而言最重要的事情。”
“什麼？”王灼順着韓諾的話下意識一問，筷子被王灼重新拿起，夾走紅湯里煮爛的魚，放入碗里，一點點挑着吃。
韓諾靜了一會兒，回眸將視線落到對面，唇瓣輕啟，“殺人。”
“噗！咳咳咳……什麼？！”王灼懷疑自己的耳朵是不是背了，要不然怎麼會聽到韓諾說殺人，“你說什麼？！殺人？？！”
“嗯？有什麼問題嗎，哦，確實有個問題，不是殺人，是殺吸血鬼。”
王灼再次震撼，手裡的筷子一根一根掉落在桌面上，待他回神過來，鍋內的泡泡逐漸小了，是韓諾關小了燃氣灶。
“不是，你到底啥情況，為什麼要鯊吸血鬼？你不是濫殺無辜的人吶，難不成……那隻吸血鬼不是無辜的？”
“他當然不無辜。”韓諾放鬆身子後靠，抱着雙臂，眸底醞着濃重的恨意與風暴，快要將人淹沒，“他比任何人都該死！”
“他死一千次，一萬次都不足以抵消他所犯下的罪孽！”
殺親人之仇，奪族之恨，將我逼至懸崖墜落而死的怨。
這一樁樁一件件，韓諾勢必要寧博仁加倍奉還！
血、債、血、償！
我要讓他生不如死！
與韓諾相識這麼多年，王灼還是第一次看見韓諾如此恨一個人的樣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