折磨【10】
“為什麼……”韓諾緊抿唇瓣,咬緊牙關,用力揪緊寧博仁的衣領,眼白赤紅,“我告訴你為什麼!”
“你跟我父親相比,簡直就是渣滓!我父親雖然身體虛弱,但他一心為族人着想,絕對不會做出半點不利於血族的事情!”
“而你!”韓諾拔高音量,眼眶包不住眼淚,眼淚滾了下來,神色悲痛,恨意卓絕。
“你什麼都有,血族沒有對不起你半點,我爺爺和我父母更加沒有對不起你,但你偏要圖謀血族,殺了他們,你喪心病狂,狼子野心,事到如今,你竟無半分悔意,寧博仁,你怎麼能這麼爛,渾身都腐爛了!”
過往如同一團正在遭受炙烤的炭,在爐蓋之下,不停的嘩啵爆裂,這種感覺,猶如鈍刀,一下下的在心上切割。
韓諾難以呼吸,大滴大滴滾燙的眼淚順着眼眶滑落,滴在地上,風都吹不走窒息。
寧博仁好笑的仰望韓諾,對韓諾的痛苦置若罔聞。
“呵呵,你這副樣子真好笑,絕望,痛苦,窒息,既然這麼痛苦,為什麼還要努力活下來?”
“你當時明明已經中了我致命一掌,我沒空糾結你是怎麼活下來的,不過,看見你這副樣子,我還挺爽的。”
以他人的痛苦為樂,會這樣做的也就只有喪心病狂的寧博仁了。
“不過,我還是失算了。”寧博仁裂開嘴角,目光落到韓諾身後的帝寒松身上,停留幾秒,又收回來,放肆凝視韓諾猩紅的眼睛,“你竟然有神為你當靠山。”
“算計來算計去,終究是棋差一招。”
“如今,我落到你手裡也是命,你若是想要殺我就快點,別磨磨唧唧的。”
寧博仁自知自己逃脫不了,且必死無疑,寧博仁也不掙扎了,便一心求死。
要讓寧博仁道歉,這是永遠都不可能的。
寧博仁不覺得自己有錯,更更加不可能道歉。
韓諾想要的,寧博仁不可能如他的願。
啊,除了死,死這個願望,寧博仁可以勉為其難滿足韓諾。
寧博仁的字字句句都在挑戰韓諾的底線。
韓諾呼吸發顫,胸口劇痛,嘴唇忍不住哆嘹,眼裡的淚水被韓諾倔強的憋回去。
手指深深摳進掌心,猩紅血液順着指縫滴落,染紅地面。
“鬆手。”帝寒松瞧見,心口一緊,伸手抓住韓諾攥緊沾血的拳頭,見韓諾還緊緊攥着,聲音放得更軟,“沒事的,鬆手。”
溫柔的聲音如同清爽的甘霖澆灌到韓諾布滿瘡疤的心上,逐漸撫平韓諾的情緒。
韓諾閉了閉澀苦的眼睛,緩慢鬆開拳頭,帝寒松低眸,展開韓諾五指,深深蹙眉,使用靈力替韓諾治療。
“寧博仁,你想這麼輕易就死了。”韓諾情緒複雜,唇角勾起一抹嘲意,“你想的真美。”
“我要讓你生、不、如、死。”
”殺了我!”寧博仁沒想到韓諾竟然這麼絕情,言語上刺激他,“你醒過來不就是想要殺了我嗎,我殺你的爺爺,殺你的父母,奪了血族,甚至殺了族人,這麼多罪孽都在我身上,你應該恨不能殺之而後快,而不是如此優柔寡斷!”
“你既然恨我,那就殺了我,折磨我算什麼?殺了我一切都會回歸原位。”
“韓諾。”寧博仁揚着脖子,眼裡布滿了對死亡的期待與嚮往,五官幾經瘋狂,“你應該殺了我,來,朝這裡捅一刀,捅了就完事了。”
“我下地獄去給他們賠罪,快點,殺了我,快點啊。”
寧博仁對死亡那麽渴望,神情已經瘋魔了,韓諾又怎麼可能如他所願?
他要一點點,慢慢的,折磨寧博仁。
“既然你不願意道歉,那便隨我回去好、好、懺、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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血族以寧博仁被擒告一段落,接下來就是血族新任王/選舉之事,毫無疑問,那個人必須是韓諾,也只能是韓諾。
族人得知寧博仁做過的所有事情之後,紛紛叫囂着要把寧博仁碎屍萬段。
每一個族人都排隊進地牢在寧博仁身上發泄怒意。
這也是韓諾授意的,他們自然不會手下留情,唯一不變的就是要留寧博仁一條命,其餘的隨便他們怎麼折騰。
暗紫月下,地牢外。
韓諾靠在石壁,看着沒有盡頭的隊伍,深深吸了幾口煙,耳邊持續傳來寧博仁的慘叫,韓諾無動於衷的聽着,偶爾勾勾唇,心情極好的樣子。
裊裊煙霧遮蓋了韓諾五官,情緒掩藏幾許。
清涼的風撫來,帶走煙霧,彷彿柳暗花明又一村,令人瞧清了韓諾的情緒。
少年的眼睛很紅,紅的像猴屁股,神情恍然若失,也不知道在想啥。
“你……”帝寒松不想看見他這副樣子。
“我沒有同情他。”韓諾淡聲打斷帝寒松,“他做了那麽多錯事,我若是再同情他,那就是我賤。”
帝寒松無奈一笑,“我的意思是,你若是覺得吵,我替你殺了他。”
先不管寧博仁殺了韓諾的父母和爺爺,奪了血族,就單單寧博仁殺了韓諾這一條,就足夠讓帝寒松發瘋。
比起韓諾的慢慢折磨,他更想立刻殺了寧博仁,但這件事情帝寒松不能自作主張,要以韓諾的意見為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