章三二
“成玦”與高炬大吵了一架,氣得高炬拔劍要殺他,於是“成玦”盜走皇帝印璽,把被囚禁的蕭顯放了出來,又假傳皇帝詔令,接管了兩郡兵馬,帶着印璽、兵馬與蕭顯一同前往姑倉投奔蕭文極。
高道珩到了姑倉附近,讓軍隊駐紮在溫丘,自己準備帶着蕭顯前往姑倉見蕭文極。
蕭顯挨了高炬全力一腳,又被蕭文都一頓收拾,早沒了高道珩第一次見他時的囂張氣焰,至少表面上對高道珩不再出言不遜。
“你真把印璽偷出來了?”蕭顯小聲道,“膽子真大。照我說,陛下就應當聽我的話,早日把你殺了,又豈會讓你把印璽偷出來?”
高道珩不想搭理他。他實在想不明白,同樣都是蕭文都的孩子,蕭昱就那樣聰明可愛,蕭最雖年幼但十分明事理,為何這個蕭顯就成天現眼,沒什麼思辨能力,脾氣又咋咋呼呼,像個什麼似的。這樣的小兔崽子,放在高道珩那個時代,早被高道珩丟進太學改造了,又豈能讓他在外面成天招搖着丟人?
“你怎麼不理人?”蕭顯受了冷落,不依不饒地追問高道珩。
“現今腰上還疼嗎?”高道珩偏頭問,“需不需要我再補上一腳?”
蕭顯不吭聲了。高炬踹的他那一腳,表面上瞧着沒什麼大礙,他回去一脫衣服看見腰上那麽大一塊青紫,疼了十多天才完全消下去——他長這麼大就沒受過這種委屈。
高道珩喊來副將叮囑了幾句,叫了蕭顯同他一起去姑倉。
到姑倉時天已傍晚了,一直等到二更天時,才有人帶他們去蕭文極的營帳。
數日不見,蕭文極瞧着也憔悴了幾分,說話時還忍不住咳嗽聲,可見身體帶着病。
蕭文極單刀直入地直接向高道珩討要皇帝印璽。高道珩沒有回答,反而對蕭文極說:“我傍晚來到將軍軍中,您卻二更時才派遣一個小卒喚我前來,看來將軍對我存有疑心,亦瞧不上我這種並非世族出身的人。您不信任我,我又怎能信任您?您對外說琅琊王高熠在您的軍中,我卻沒有看見他,自然不能獻出皇帝印璽。”
蕭文極笑出聲,他急忙起身,親自請高道珩落座。“先生多慮了,琅琊王如今正在我的軍中,只是夜已經深了,不好驚擾王上,先生若是想見王上,不妨歇息一晚,等明日王上醒來,再見也不遲,先生以為如何?”
高道珩:“那最好不過。將軍性格直爽,我有話也與您直說。您言說琅琊王在您軍中,可此事除了您,誰知道是真是假,倘若真的倒還罷了,我等身為大晉臣民,自然應該擁護大晉宗親為帝,豈能讓身處上邑的贗品竊占尊位?倘若是假的,我若輕易交出印信,豈非成了私通賊人的賣國佞賊?”
蕭文極掩面咳了兩聲,笑道:“先生所言極是。”
高道珩被蕭文極安置在一處營帳中,圊団獨鎵旁邊就是蕭顯的營帳。
蕭顯沒事幹又睡不着,便來找高道珩說話。高道珩身為他的長輩,自然不能把他拒之門外,便讓他進來了。
“我發現了,叔父好像一點都不在意我,虧我還為他勸我阿翁。”蕭顯將上半身趴在案几上,悶悶不樂地說,“我以為你把我放出來,是想讓我向叔父舉薦你,誰料你直接把印璽偷了出來,印璽不比我有份量?那你幹嘛還帶我來這裡?”
高道珩不知道應該說什麼話才能安慰他,只好閉口無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