齊輕舟:“那、那我跳了啊。”
表情視死如歸,眼睛閉上,縱身一躍。
殷淮上前幾步,兩袖一展,將人抱了個滿滿當當,宮人和幕僚下意識低下頭去。
“殿下,睜眼。”
齊輕舟睜開眼睛第一件事就是確認自己兜里的果子還在不在,拍拍胸脯,驚魂未定:“幸好沒掉幾個。”
“……”殷淮橫抱着他面無表情幽幽道,“殿下也真敢。”
齊輕舟討好地笑笑:“這不是有掌印在嘛。”
殷淮被他臉上毫無保留的信賴取悅,也跟着揚了揚唇。
齊輕舟越過他削直的肩膀瞄身後烏泱泱一大群人,頓時有些不好意思,馬上又縮回殷淮的胸膛里去,貼近他耳朵小聲道:“咳,掌印……放我下來吧。”
現在知道不好意思了,殷淮低頭看他一眼,沒鬆手,不着痕迹地捏了捏他的小腿肚子問:“站樹上這麼久腿不軟嗎?”
又對着他滿兜的果子揚了揚下巴:“殿下試出來了么?臣院子里的果子長得好是不好?”
一說到自己辛勤採摘的果實,齊輕舟立馬乖順不掙動了,貼着殷淮溫熱堅實的胸膛歪了歪頭耍嘴皮子:“掌印辛苦撈我,第一口孝敬您的。”
殷淮雙手抱着他騰不開,齊輕舟親自徒手掰開一個石榴,掰下一粒遞到他唇邊。
殷淮瞧着那晶色剔透的瑪瑙紅果仁襯着他纖長白皙的手指,在陽光下竟呈現出一種別緻的性感,眸色沉黯一分:“那臣便恭敬不如從命了。”
低頭張嘴含了那個亮晶晶的果粒,舌頭不小心舔了一下齊輕舟那根修長的手指,舌尖和指尖相觸的皮膚竄起細細密密的電流。
齊輕舟頓了一下,收回手,臉上有些不自在:“怎、怎麼樣?”
殷淮一派正經回答:“不如殿下親自試一試。”
齊輕舟剛從樹上下來,腦子還暈暈鈍鈍一團漿糊,就這麼直接用兩根相同的手指撚了一顆石榴扔進自己嘴巴里,吧咂巴咂,做出評價:“是甜的。”
殷淮抱他的雙手收緊,微微一笑,沉身應和:“嗯,是甜的。”
兩人一天之中有一大半時間待在一塊,齊輕舟已不覺得殷淮難接近,但還是覺得他神秘。
殷淮身上的秘密很多,他不想讓齊輕舟窺探到的那一面,那他是一絲縫隙也夠不着。
這麼忙的人還是堅持每日當完差就趕回來陪他吃飯,把人伺候得連筷子都不必親自舉。
齊輕舟從院子里的澄湖邊餵魚回來,宮女移步前來說晚飯已經擺好。
他“咦”一聲,隨口問道:“掌印今天這麼早?”
宮女回話道:“督主剛才讓軍機處的人過來傳話說,今日有要緊事,盡量趕回,但肯定比往常晚些,殿下自己先吃,不用等。”
齊輕舟腳步的方向一拐,正準備踏進闔心苑的半條腿“咻”地收了回來,擺擺手道:“那先撤下去熱着吧,本王還不餓。”
宮女想起自家主子務必讓七殿下按時進食的命令,為難道:“這……”
齊輕舟擡眼看着她,溫溫一笑,左右看看徐一不在附近,小聲對那宮女道:“沒事,掌印回來我自己和他說,怪不到你頭上,你先下去忙你的吧。”
宮女感激地福了福身:“謝殿下體恤。”
寶福抱了一摞書進來,是齊輕舟前些天列好讓他去借的,殷淮給他列了好長一串書單,他看都看不過來。
“殿下,您猜下午我去崇文閣給您取書的時候見到誰了?”
“誰?”
寶福確認四下無人,小聲道:“錦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