殷淮茫然痛苦的眼神聚焦到他裸露的頸項和鎖骨,那上邊布滿紅紫的痕迹是他弄出來的指痕、吻痕和掐痕,在衣衫遮住看不見的地方還有更多。
齊輕舟膚白,這些刺眼的痕迹會留在他身上很久,宛如一塊溫潤璞玉染上斑瑕。
殷淮痛苦地自責:“臣會傷害你。”每每毒發失去理智,便會在齊輕舟身上瘋狂取索,那樣冰冷的肢體唯有被柔軟緊密的幽谷包裹容納才會感受到溫暖和安全,從身體到靈魂都得到撫平。
齊輕舟予取予求,甚至像獻祭一般主動,任他胡作非為。
齊輕舟握着他的手摸上自己頸側的皮膚,忽而一笑,勾人又曖昧:“你說這個啊?”
殷淮忽然像狼一樣緊緊盯着他,齊輕舟雙臂勾纏他的脖子,俯身貼近他的耳朵,親了親,再吹一口熱氣:“掌印到底知不知道自己有多厲害。”
語氣佻笑又害羞的,眼神卻清明認真:“我很喜歡。”
殷淮頓住:“喜歡?”齊輕舟竟會喜歡他在床上的粗暴侵奪,齊輕舟炙熱的目光一寸一寸掃過殷淮病態漂亮的臉,魔怔地重複:“喜歡。”
“喜歡你這樣對我,喜歡你需要我、離不開的我的模樣,喜歡你在你在我身上得到滿足的神情,喜歡你恨不得死在我身上的樣子。”
殷淮攏在他腰上的手臂驀然收緊。
齊輕舟說的時候膽子倒是很大,可當殷淮靜靜看着他的時候,又有點嬌嗔地別過頭去,嘟囔抱怨:“非要我這樣說出來么?”這麼羞恥的話。
他挑起殷淮的下巴颳了一下:“說,是不是故意裝可憐偏我說這些好聽的哄你?”
殷淮輕“咳”了一聲,正了臉色:“別鬧。”
又到月中之時,殷淮取出一副拷鏈地給齊輕舟:“別讓臣傷到你。”雖然齊輕舟說喜歡,但那樣激烈又瘋狂的床事偶爾一次是情趣,天天那般對身體不好,齊輕舟一晌貪歡,他作為年長的一方,不能由着小孩兒胡鬧。
齊輕舟拎着那叮叮噹噹響的拷鏈,眼神變得複雜起來,神情有些痴魔地將它扣在殷淮纖細漂亮的腕骨上,“吧嗒”一聲鎖上,在清靜的夜裡極盡曖昧。
殷淮不知道,他被拷鎖後贏弱又狠厲的樣子會讓齊輕舟更死心塌地、掏心掏肺地主動。
床榻響動,又是一夜良宵。
……
殷淮好起來的徵兆是從某一天開始他下意識舀湯喂齊輕舟開始的,只要他的神智平靜下來恢復如前,身體便下意識地發出了照顧齊輕舟的動作,彷彿這已是刻在血骨里的本能。
道醫再三診斷,趕人道:“殿下可以帶督主離開臣這荒山野嶺之地了。”
齊輕舟喜不自勝,道醫又道:“只是回去後仍要好好養着,定期湯療和葯療,待三伏天氣極盡盛熱方可逼走體內最頑固的寒氣。”齊輕舟感激道謝。
回程馬車上,殷淮斜靠軟墊,單手撐着額角假寐,片刻又睜開眼,淡道:“殿下看了許久。”
齊輕舟一怔,揚了揚手中的信紙,說:“是宗原寄來的密信。”
殷淮大病初癒,齊輕舟不讓待衛趕路,一路走走停停,遊山玩水,倒也暢快。
只是朝野之事也放不下,所以近日才與宗柳二人通信多了些。
掌印提醒了他休息,他應了,可看掌閉目養神,又悄悄撿起來讀。殷淮鼻腔溢出一聲不咸不淡的“嗯”,也不說別的了,齊輕舟擠到他身旁挨着,攤開手上的信:“掌印幫我瞧瞧。”
殷淮轉眼睨他,懶聲道:“臣可沒說要看。”
齊輕舟心裡好笑,掌印有時候可不像雪狐,像貓兒,悄兒沒聲地靠近,懶洋洋瞥你一眼,什麼也不說,又走了,等你自已留在原地猜來猜去。
“嗯,”齊輕舟忍住笑,點點頭,又不安分地去拱他,“是我想讓掌印看的。”
殷淮仍是淡淡的:“既是密信,臣還是不看的好。”
“我與掌印沒有秘密,”他晃了晃人手臂:“勞掌印費神。”
看人不理,齊輕舟眼珠子一轉,又直接爬到人腿上坐着,鬧他。
殷淮沒忍住,別過頭彎了彎嘴角,又故作兇狠扣住他的下巴,低聲嗤道:“殿下煩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