棠緣不是第一次有這樣的懷疑。
更早之前,在之前的那次綁架中,她就因為肆先生建議自己去找席卿川幫忙而懷疑過他的身份和真實目的。
隻是當時她沒來得及問出來。
儘管隔著眼罩,棠緣還是感受到對方的遲疑,這更加強化了自己的猜測。
黑暗中,男人的嗓音淡淡的,“你希望我是他嗎?”
這算什麼鬼問題?
棠緣竟被反將了一軍。
這人如果是席卿川的話,那自己應該順勢承認,否則不是對不起他這番大費周章的折騰?又是威脅勒索,又是毆打季子遇,最後還把自己給辦了。
可她卻想抓住這次機會,試一試他的反應。
於是她隻說了三個字,“不希望。”
語氣是漠然的,甚至故意蹙著眉,帶上了幾分厭惡。
如果是席卿川,一定會發火的。
可對方卻毫無發怒的跡象,反而溫柔地揉了揉她的頭發,似乎有點無奈,“不希望就好。”
這什麼意思?
什麼叫不希望就好?
棠緣正滿腦子雲裡霧裡,肆先生將毯子往她脖子處提了提,再一次說道,“睡吧。”
棠緣正想說什麼,耳畔傳來蠱惑人心的低沉嗓音,“你要是睡不著,我也可以陪你。”
棠緣立馬嚇得閉上了嘴,把想說的話全都咽了回去。
這個男人太可怕了,他的邏輯清晰的讓人找不到任何破綻,無論自己怎麼下套試探,他的反應永遠在自己的預料之外。
她甚至開始懷疑,這個人或許自己根本就不認識。
肆先生在她額頭上落下一個吻,和上次一樣,說了晚安,然後輕拍著她的肩膀,哼著一首不知名的曲調。
棠緣本就沒睡夠,這會兒安靜下來,漸漸睡意昏沉。
等她睡著了,男人又把她往懷裡緊了緊,儘管周圍一片漆黑,他卻好像能看到似的,深情地望著懷裡的女人,目光貪戀,好像在看一件自己不屬於自己的珍寶。
棠緣睡的沉了,卻又陷入傍晚那個夢裡。
她夢見肖景賀往她頭上倒紅酒,還夢見他掐著自己的脖子,狠狠扇了一個耳光,罵她是個不知廉恥的賤人。
“阿景……不是的……阿景……你聽我解釋……”
她喃喃囈語,悉數落在了肆先生的耳中。
他拍著她肩膀的動作瞬間僵住,眸中的溫柔也一點點消失殆儘。
最終,他推開女人,起身按住右側的按鈕,對著話筒冷聲道,“送她回去。”
翌日一早。
棠緣醒來時渾身酸痛,一睜眼卻看到熟悉的環境。
她猛地坐了起來,差點扭著脖子。
自己怎麼會在家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