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墨責的話宛如一劑強心針,讓病房裡死氣沉沉的氣氛都活了過來。
棠緣有些不敢相信,“林律師,你說的是真的?”
無罪辯護,也就是說舒文靜是有希望減輕判刑甚至不判刑的。
但這可能麼?
林墨責瞥了棠緣一眼,神情冷靜,
“這案子的卷宗我已經看了,顧悠然當時帶了大批打手,我們可以從這裡入手。”
棠緣一愣,旁邊左勝男也一臉不明所以。
“林律師,你的意思是?”
林墨責反問,“如果舒文靜在捅了顧悠然第一刀之後立刻就收手,她和她帶的那些打手一定會離開麼?你們一定安全麼?”
短暫的思索過後,棠緣很快明白了。
按照林墨責的說法,打手在場,那個時候,她和舒文靜依然處於危險當中,那第二刀就還在正當防衛範圍內。
林墨責不愧是業內最資深的刑辯律師,這麼短時間就找到了突破口。
棠緣看到了希望。
左勝男急著追問,“那文靜是不是可以不用坐牢?”
“這就得問他了,”林墨責修長的手扶了一下鏡框,忽然目光頗為複雜地看向了肖景賀,“冒昧問一句,肖太太還活著麼?”
肖景賀先是一怔,片刻後,眸底儘是冷漠。
林墨責提醒道,“舒文靜的判刑結果,和她的傷勢息息相關。”
棠緣心裡咯噔了一下,掐住了掌心,儘管她內心無數次的希望顧悠然去死,但這一刻,她卻無比希望她能活下來。
可顧悠然是死是活沒人打聽得到,消息都被顧家內部封鎖了。
見肖景賀不說話,棠緣瘦削的臉上染上緊張,“她是你太太,所以你應該知道的,她現在怎麼樣了?”
一句‘她是你太太’讓肖景賀的心口驟然一窒。
就像是心臟裡長了一把早已生鏽的刀,突然被人鈍鈍的往外拔了兩下,沒拔出來,但足以痛的讓他喘不上氣。
他握緊了拳頭,啞著嗓子道,“緣緣你放心,她暫時死不了。”
顧榮就顧悠然這一個寶貝女兒,為了救她,用幾十萬一針的特效藥,每天早晚兩針給她吊著命。
“那這半死不活的……該怎麼算?”
左勝男兩手一攤,看向林墨責。
林墨責淡定道,“算活著。”
從他為委托人辯護的角度來看,就算隻剩半口氣都得算活著。
棠緣終於鬆了一口氣。
她苦澀地想著,顧悠然還活著,這竟然成了她今天聽到的最好的消息。
簽過委托書後,林墨責還要去拘留所見舒文靜,便沒有再多待。
肖景賀本想再和棠緣說會兒話,但左勝男見林墨責走了,當即變臉,以棠緣需要休息為由,直接把他給轟了出去。
“緣緣,那你好好休息,我晚點再來看你,你有事就給我打電話。”
“彆來了,拜拜勒您。”
左勝男的諷刺,伴隨著“砰”的一聲關門聲,震天響。
肖景賀猛地後退一步,門板差點砸臉上。
剛走開沒幾步的林墨責聽到這一聲巨響,回頭看了一眼,忍不住皺起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