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星還是第一次看到席卿川這樣痛苦。
自她跟著席卿川以來,無論人前人後,他永遠是一副冷冰冰不近人情的模樣,好像沒有任何人能走進他的心裡。
可如今,當眾悔婚,抱著棠緣送來醫院早已鬨得人儘皆知。
這還是她認識的那個席先生麼?
江星沒有再遲疑,深吸口氣將棠緣的身體情況儘數告知。
“不隻是這樣,棠緣上一次手術,肖景賀買通醫生,把她的子宮摘除了,她以後都不能生孩子了。”
席卿川猛地轉過頭,“你說什麼?”
江星捏著拳頭,開口的每一個字都很殘忍,但是她知道不能再瞞下去了,棠緣所遭受的所有委屈,席先生都應該知道。
席卿川眼眶猩紅,布滿血絲的眼球仿佛要從眼眶中跳出來一般,震撼地顫抖。
肖景賀買通醫生,摘除掉了棠緣的子宮?
他不是還愛著她麼?
“我聽左小姐說,肖景賀是因為五年前的事情對棠緣懷恨在心,所以故意這麼做的,那天我緊趕慢趕,還是去遲了一步,沒來得及阻止手術。”
“混蛋!”
席卿川的怒吼聲在走廊上回蕩。
‘砰’的一圈砸在牆壁上,大手骨節皮開肉綻,鮮血直流。
走廊上,李鈺匆匆趕來,看到這一幕心驚肉跳。
“席總!”
江星朝著她搖搖頭,神情複雜。
縱然知道此刻自家總裁情緒失控,可李鈺還是不得不提醒,“席總,老宅來的消息,白家上門找夫人要說法了,怕是要出事了。”
席卿川握緊還在流血的拳頭,思索片刻後,沉聲道,“備車。”
隨後,他邁開頎長的步伐徑直走進病房,把昏迷的棠緣連人帶被子一起抱了起來“去頤和公館。”
李鈺愣了愣。
頤和公館是席家老太太嫁進席家的陪嫁,後轉贈予席卿川。
那地方也是自家總裁名下所有不動產中,守衛最森嚴的地方,除了他本人和阿箬小姐之外,沒有帶過任何人住在裡麵。
李鈺和江星曾經打過賭,第一個被總裁帶進頤和公館的女人,一定是他心上最重要的人,沒想到這個人竟會是棠緣。
雕花鏤空的鐵門緩緩打開,保時捷卡宴駛入頤和公館內。
席卿川親自抱著棠緣進了自己居住的獨棟院落,一直將她抱到主臥的房間裡,安置到床上。
江星給棠緣重新掛好輸液袋,又測量了她的身體各項指標。
“她現在還很虛弱,不過沒什麼大礙,多休息就好了,她平時吃的藥我回頭開好了送過來。”
“嗯。”
席卿川坐在床邊,細心地給棠緣整理頭發,在看到那道傷疤時,依然像是被紮了一刀一樣,痛的心口一窒。
“聯係全球最好的醫生,她的臉不能留下一絲疤痕。”
“好,我知道了席先生,還有一件事,左小姐為了不讓棠緣傷心,她手術被切掉子宮的事,一直都是瞞著她的,所以她到現在應該不知道……”
席卿川眉頭深深地擰緊。
他的腦海中忽然掠過在意大利的那個傍晚,他們在餐廳吃飯,棠緣抱著那個冒失的小女孩,一臉寵溺與向往的樣子。
她是那麼的喜歡小孩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