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出去聊一聊?”江星問。
棠緣看向席卿川,江星笑笑,“叫小五他們過來守著。”
棠緣依舊猶豫著,江星忍不住打趣,“從前不是恨不得他死,現在又放心不下,真是矛盾。”
棠緣可受不了她這麼說,“走吧。”
兩人從船頭走到船尾,淩冽的海風吹來,打在身上讓人清醒不少。
棠緣先開了口,“你是什麼時候加入這個組織的?”
“在你‘去世’後的第二年,”江星沒有避諱,“那時候席總出任務,據說是遇見了一個和你很相像的人,具體情況我不是很清楚,總之就是被騙了,受了很重的傷。”
“原本他會進組織的醫療部修養,可是不知道為什麼,他曾經在海城以肆先生的身份接近你的事情忽然暴露,組織給了他處分,剝奪了他肆先生的權力,他就被送到我的醫院了。”
棠緣不禁握緊了欄杆,“他...傷的有多重?”
“差點送命。”
江星緩緩的說:“組織可能沒想著他會活下來,發現他沒事之後,就找人開始接近我,想要我為他們服務,我自然是不答應,可他們處處打擾,簡直像流氓。”
“席總為了保護我,索性就把我收在他的身邊了。”
棠緣不知作何滋味,“原來他也會這樣光明正大護著人。”
“我相信經曆了這麼多,你不會再覺得他是一個薄情寡義之人了。”
江星指了指船頭處,林逸馬克他們都坐在席卿川的門口,明明累的不行還是守在那裡。
“如果席先生真如你所想一般,這些人又怎麼會願意給他賣命呢?”
“棠小姐應該很清楚,許多事情都是錢買不到的。”
棠緣當然清楚,這世間莫名的善意,人與人之間互相善待所收獲的情誼,她比誰都要清楚。
“我知道。”
江星看著她,神色很溫柔,“當年你受了多少苦,我自然是清楚不過,但請你一定相信,那並非是席總願意看到的。”
“他以為遠離你,聽從秦鳳至的安排就可以保護你,誰知道事情會發展成那副模樣。”
許是夜色溫柔,棠緣和江星說出了心裡一直的困惑。
“我在想,他當初明明都為了我反抗了哪個變態的媽,為什麼還要在祠堂說那樣的話。”
她臨死前聽到的那些話,現在仍如同刀子一般,反複淩遲著動了惻隱之心的她。
江星聽完,有些哭笑不得,“棠小姐,請問你反抗你的父親,為你的母親討公道的這條路走了多久呢?”
棠緣愣住了,“我...”
“與白笙解除婚約隻是他反抗的開始,可當時發生的所有事情,都沒有給他任何緩衝的時間啊。”
“他滿心滿意都是你,擔心你被秦鳳至抓走傷害,自然要以最快的方式換取你的平安。”
江星看著棠緣,緩緩的問,“你覺得,是對著母親表衷心比較快,還是集結遠在他方的勢力快呢?”
棠緣垂下眼睛,“江醫生,你不是我。”
你不是我,所以你不會懂我所遭受的一切有多疼。
“我說這些不是讓你原諒他,”江星拍拍她的背,“他真的很好,我隻是不想你再誤會他。”
棠緣笑了起來,“我知道,我不會再帶著有色眼鏡看他了。”
“多陪陪他吧,”江星也笑著說:“那藥很難熬的,他隻是不想你擔心愧疚。”
席卿川再一次清醒的時候,天還是黑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