剛才救她的是誰?
“咳咳咳……”
她吐出好幾口水來,喘著氣,眼神朦朧地去看那個男人,“謝謝你,謝謝……”
話音未落,卻看到一張極其熟悉的臉,還有那之前讓她遐想的身材,傅……傅時嶼?!
阮煙還沒弄明白他為什麼會出現這裡,但下意識的衝過去抱緊了他。
他身上的水還在落下,渾身散發著寒氣,但阮煙卻覺得無比安心。
傅時嶼救她,舍身救她的!
“鬆開!”
傅時嶼冷冷一聲,嫌棄地推開她,“惡心死了。回去洗澡。”
阮煙無語。
張伯趕到的時候還帶了家庭醫生,看到傅時嶼的樣子都傻眼了嚇了一跳,“您怎麼……”
傅時嶼雖然會遊泳,但一直也不太喜歡水,什麼時候見他成這幅模樣,張伯心疼,連忙讓醫生先去給他看。
傅時嶼眉眼平靜,“不就是遊個泳,看到這裡湖停乾淨的,就下去了。有什麼好大驚小怪的?”
他才不願意承認,他是懷疑裡麵是阮煙才下去的。
原來他平時就喜歡遊泳?
阮煙眸子黯了黯,信服地點了頭。
也是,傅時嶼怎麼可能為了她特地下去。
八年前還有可能,現在是癡人說夢了。
張伯給的毛巾一塊接一塊,她把濕漉漉的頭發包起來,又拿了四五塊的毛巾,原路返回。
阿黎還在那裡。
“你不回去?”
傅時嶼冷冷問道。
阮煙在前麵快步走著,也不知道怎麼解釋,隻是道,“傅總跟上就知道了。”
即使有些不耐煩,傅時嶼還是跟上了她的步伐
草叢裡,薑黎凍的瑟瑟發抖,卻沒有一句叫聲,她眼裡的灰敗在看見阮煙的那一刻變得驚喜無比。
“煙煙……”
“阿黎!”
阮煙緊緊抱住她,安慰道,“我沒事,我沒事了,那個人被我給甩丟了。”
薑黎想笑,但很快眼前一黑,直接暈了過去。
“可以送我回醫院嗎?”
阮煙轉頭,帶著祈求的眼神看著傅時嶼,這還是她第一次這麼想真誠地求他。
傅時嶼冷冷地看看她,又看看她懷裡的薑黎。
他認識這個薑黎,阮煙最好的朋友。
“上車可以,但你必須解釋清楚怎麼回事。”
他從不無緣無故地當好人。
阮煙點頭。
現在一個人回醫院,誰知道會不會又遇見那個男人,她就算要給薑黎轉院,也要等到明天白天。
薑黎的情況很複雜,她不可能就讓她在彆的地方昏迷著。
車子上,阮煙裹著張伯送的巨大號浴巾,沒去碰薑黎。
她身上全是水,不能再帶給薑黎了。
“說說吧,怎麼回事?你得罪了誰?”
傅時嶼直接將剛才那個男人理解為阮煙的仇人,輕蔑道,“彆是又像孫越那樣的男人,對你求而不得。”
阮煙沒理會他話裡的諷刺,剛才她就已經想好了借口。
“阿黎精神方麵出了一些問題,醫院要的費用太高了,我找人借錢,所以就……”
阮煙的話半真半假,也不全是假的。
“也許是高利貸那邊的人,我也不知道,仇家太多了。”
她的確不知道那個人是誰。
可有本事將整個精神病院的人弄出去,大搖大擺進入病房,他能是什麼普通人?
圖謀的又是薑黎。
她總覺得這件事沒那麼簡單。
既然情況複雜,多一個知道就有多一個的風險,她也不願把所有底牌亮給傅時嶼。
更加不願讓他得知當年離開他的真相。
他們已經錯過,往事何必再延續。
傅時嶼沒想到會是這麼個情況,“你膽子倒不小,借錢去找高利貸,不知道來找……”
我嗎?
也許那時候,他還沒碰上阮煙呢。
傅時嶼也知道有些失態了,輕輕咳嗽一聲。
阮煙笑笑,“傅總,我那時候能找誰啊,誰能借我錢啊,隻能去借高利貸。”
如果不是靠著分手師那忽高忽低的收入,她遲早要去借高利貸的。
傅時嶼眼底浮現一抹奇怪的神色。
他低頭望著阮煙,將自己的風衣給了她,披在她身上。
阮煙錯愕看他。
精神病院很快就到了,裡麵還是靜悄悄的,但已經有幾個護士來上班了,看到他們時還有些驚訝,“你們不是已經……”
“已經什麼?”
阮煙冰冷的眼眸裡帶著厭惡。
她就不信,這些護士全都不知道內情,否則怎麼所有人都離開了!
“我給你們醫院交了那麼多費用,為什麼整個醫院裡一個人也沒有,你們都去哪了?”
阮煙朗聲質問道,“為什麼把我的家屬一個病人丟在醫院裡麵!”
幾個護士麵麵相覷,心虛的表情一覽無餘。
“說!”
阮煙沒耐心了,眼神銳利,“想讓我去投訴你們?”
“我們……我們醫院團建……”護士隻好如實道,“誰知道值班護士也去了呀,這也不能怪我們吧。”
阮煙忍著氣,回頭摸了一下薑黎額頭上的溫度。
一切正常。
她冷著臉轉過身,麵向那幾個護士,“我要頹廢,出院。”
她要給薑黎換個醫院,這個地方絕對不能再待了!
那筆那麼大的費用剛進來,這又是個私立醫院,哪有那麼好退款,眼看就要鬨起來,張伯進來了。
傅時嶼還在車上等著,他過來,就是傅時嶼的意思了。
他不知和那幾個護士說了什麼,他們便慌亂地跑了。
張伯溫柔地讓她回去,“阮小姐,這裡的事我來做,您留意一下卡中的退費,快回去吧。”
阮煙愣了一下,但還是朝他鞠躬,抱著薑黎離開。
傅時嶼直接帶她去了一家新的醫院,就在市中心的位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