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耳邊的笑聲還未停歇——杜蕊的開關被徹底打開,笑得快要斷氣,氣喘吁吁地控訴着聞風藻,後者懶洋洋地望着窗外,對杜蕊的話充耳不聞,但總是壞心眼地在她笑聲減弱時蹦出一句冷笑話,將她逗得更加崩潰;黎望舒則笑得淡然,饒有趣味地在一旁觀戰,不時出聲提醒杜蕊注意看路。

郁儀唇角微微翹起,將額頭靠在車窗上,目光漫無目的地在窗外游梭,心思飛回了那片遙遠又熟悉的青山之中。

他已經很久沒想起過師父了。

那個白須白髮的小老頭自稱青山道人,總是支使郁儀替他做各種各樣的事,小到烹飪三餐與打掃房舍,大到下山送信跑腿,幾乎將郁儀當成了揮之即來、招之即去的小僕人。

郁儀大半的人生都是與師父一起度過的,但師父卻在末世降臨的前一個月唐突去世了,走之前甚至沒有留下一句遺言,郁儀甚至還不知道他的真名叫什麼,只能在墓碑上刻下他的道號……明明前一天還生龍活虎,第二天早起再去摸,已成了一團僵冷。

兩世人生,與師父相處的點滴對他來說已是久遠往事,但這樣回想起來才發現,回憶中的一樁樁一件件宛如發生在昨天,從未褪色。

這一世他回來得太突然,滿心想着黎望舒的事,甚至沒來得及去師父墓前祭拜一番,便慌慌張張地提着劍下了山,這才趕上了她被半人怪物襲擊的那一幕。

……罷了,反正師父一向不在乎這些虛禮。以後有機會,再帶上師父愛喝的酒,去墓前賠罪好了。

若是沒有他的介入,末世之初便遭遇了那樣兇殘的怪物,黎望舒又是怎麼活下來的?前世的她並沒有提過這段經歷,但想必吃了不少苦頭……

想到這裡,郁儀心中又泛起了細密的疼痛,忍不住抬眼向前方望去——黎望舒還在悠哉地撐着臉觀戰,姿態鬆弛又閑適;似乎察覺到了郁儀的視線,她琥珀般通透的眼珠微微轉動,被陽光暈染出融融暖意,盯着後視鏡朝他一笑。

今生的她與前世,真的大不一樣了。

前世的她面上也時常帶笑,但笑意不達眼底,透着一股陰沉涼意,每次從外面回來,黑色斗篷都會被染成濕漉漉一片,上面透着怪物的潮氣與鐵鏽般的血腥氣。

……黎望舒那時究竟在做些什麼呢?他無數次悔恨於自己的膽怯——如果那時能踏出一步,將這個問題問出口,他也不至於到了最後仍然一無所知,連她自裁的理由都不明白,就被稀里糊塗地送回了末世之初。

也許是因為他不願說出自己的秘密,黎望舒對他也始終存有戒心——每當他試圖接近黎望舒的內心,都會被對方用巧妙的方式糊弄過去……他的確不善言辭,對方又太過敏銳,拙劣的試探轉眼間就會被看穿,反而會為對方的心防添磚加瓦。

如今的她沒了那股陰沉氣,笑容看起來發自內心,和前世相比陽光得不得了。郁儀數次想要對她道出一切,但話到了嘴邊又忍不住猶豫——萬一呢?萬一她表面的一切都是偽裝出來的,實際上已經有了與前世相同的想法,只等一個行動的契機……那麼他的坦白也許會加快她奔向死亡的速度。

還有兩年時間,如今他只能走一步看一步,靜觀其變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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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前方就是湖市。”看了眼公路邊的巨型標牌,黎望舒一邊感嘆,一邊伸出觸手,絞死了一隻試圖靠近的乾癟怪物,“我們總算駛出山城了。”

眼下已是異變降臨後的第九天。

從別墅區離開後,他們在路上花了兩天時間,雖說沒再發生之前那樣詭異的突發事件,但也許是因為離開了蟲母領地,他們沿途遇見的怪物越來越多了,時不時地就要下車清理,行進速度被大大拖累;不過幾人本就不急於趕路,因此心情並沒有受到影響。

習慣了怪物在眼前被捏爆,杜蕊搬了個小板凳坐在路邊,面不改色地吸溜着方便麵,好奇地問:“蟲母那麼弱,為什麼要趕走領地內的成年怪物呀?換成是我,一定要多留幾個保鏢保護自己。”

“蟲母弱是因為碰上了我們。它能力頗多,智力偏高,在怪群中算是高級種,大部分普通怪物沒它能打,發揮不了作用不說,還會白白分走它的食物。”郁儀淡聲回答,“但比它強的個體往往不屑於保護它,因此蟲母大多選擇獨自生活。”

“高級種?就蟲母那樣的也配?”聞風藻喝了口麵湯,冷笑一聲。

“雖說它蠢了點,但至少會說人話,能夠利用誘餌欺騙人類。”黎望舒說,“那麼大的巢穴,不知道騙了多少個人進去。”

“大致呈人形、具有思考能力的怪物就能算作高級種,所以不是所有高級種都具有語言能力與更強的戰鬥力。”郁儀頓了頓,又補充道,“……這種分類方法,也是我從別人那裡聽來的,不一定準確。”

吃完午飯,幾人收拾好東西,回到車上,繼續趕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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