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郁儀壓根沒注意到他們。

他全部的心神都聚焦到了懷中的黎望舒身上——她的身體還是柔軟的,肌膚摸起來很溫暖,但這份溫暖隨着時間不斷流逝着。

她的確已經死了。

他幾乎失去了思考能力,也不敢去思考,循着本能,渾渾噩噩地將她帶回了草屋中。

將她重新放回床上時,她的身體已經完全冰冷了。郁儀小心地用枕頭將她的腦袋墊起,又為她蓋上被子、掖好被角,然後退後兩步,獃獃地望着她毫無血色的臉龐。

她怎麼會死呢。

眼前的場景毫無真實感,耳朵上像是覆了層薄膜,外界的一切聲響都變得失真模糊,唯有自己的心跳聲愈發激烈。

她怎麼會死呢?

郁儀將手探進被子,摸索着握住了她冰冷僵硬的手——就算用被子捂得緊緊的,她也沒有變暖。被手中的冷意激到,他的神智被從混沌中拽出了一部分,發麻的大腦重新開始運作,他的鼻子一瞬間開始發酸。

昨天她還笑着對他說,自己會贏下一切,為什麼今天會把刀送進自己的胸口?

他緊緊地握着她的手,將額頭抵在床邊,淚水大顆大顆地砸下,無聲地哽咽着,幾乎無法呼吸。

良久,他抬起頭,沒去管腫得像核桃的眼睛,摸出了雜物間里的長柄鏟子,一個人來到了屋後。

一鏟、又一鏟……他發狠地將鏟子深深埋進土中,又用力揚起,發泄似的,不一會兒就挖出了一個長方形土穴。

他回到房間里,裹着被子將那具僵硬的身體抱起,來到土穴旁邊。他想要將她放下去,但自己的兩條手臂彷彿有意識似的,無論如何都無法放手。

與自己僵持了小半天,他又將黎望舒放回了房間里,默默將那個大坑一點點填上了。

夕陽西下,換做往日,這時候他應該開始準備晚飯了。但他現在一點東西也吃不下,找不到可做的事情,又不想回到房間裡面對她那張失去生氣的面孔,只好垂着頭坐在水井邊上。

黃昏的林子里極靜。耳邊不時響起幾聲歡快婉轉的鳥叫,風吹過樹葉,泛起沙沙的響聲。

……好安靜啊。

郁儀垂着頭聽了一會兒林間的動靜,忽然站起身來,回到了房間里。

他反手帶上門,細細地把門從裡面反鎖了,又將她往床板內側挪了挪,自己翻身上床,躺在了她的身側。

接着,他毫不猶豫地拔劍出鞘,橫在頸側,用力一轉——

噹啷一聲,長劍和幾縷斷髮一起掉落在地上,劍刃染血。

第56章

昏暗的書房裡,郁儀與黎望舒肩並肩靠坐在牆邊。

聽完郁儀的經歷,黎望舒久久沒能開口。

這一切聽起來太離奇了,無論是自殺的她,還是自刎的郁儀。郁儀描述中的她性格與自己有些相似,但在各種方面又陌生得讓她感到驚悚……那真的是她自己?

上輩子究竟發生過什麼?那時候的她對自己的怪物身份明顯是有正確認知的,痛苦與迷茫似乎也是由此而來。如果她沒猜錯,上輩子的自己應該殺過不少無辜的人。

她也難以想象,究竟處於怎樣的心境下,自己才會不將楊院長埋葬,而是選擇讓她孤零零地躺在陰暗的走廊中……等等,也許從這個時候開始,她就已經知道自己是怪物了,衝擊之下思維混亂,思考方式才會異於常人。

但如果真的是這樣,新的問題又出現了:異變降臨之初,她到底是從什麼渠道得知自己的身份的?

從公寓到紅帆孤兒院,這一路似乎沒有什麼特別的契機,至少這輩子沒有。

想到這裡,黎望舒又從頭梳理、對比了一遍自己的經歷——前世與今生的差別在於,郁儀有沒有及時趕到公寓並將她救下。

她開始設想,如果沒有郁儀,自己將會如何逃出生天。

細細回想起當時的情況,她發現自己活下來的可能性幾乎為零——要知道,怪物的要害與人類差不多,脖子、頭顱、心臟,無論哪邊失守都是死路一條。但當時在狹小的廚房裡,她甚至無法左右躲避,而青皮半人怪物的鋒利的指甲距離她的脖頸僅僅只有一毫的距離……直到現在,她還能回想起皮膚被它甲尖寒氣逼近、命懸一線的感覺。

那種情況下,她無論如何也無法避開。經過實驗,她上半身的血液對怪物沒有威懾作用,因此也不存在刺破皮膚後對方認出她的身份、從而收手的可能性。

難不成她被擰斷脖子也能活蹦亂跳?但在郁儀的回憶中,上輩子的她將刀刃刺入心臟後,沒過多久就失去了生息,說明她的生命力並沒有那麼強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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