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魔丹。”低沉的女聲重複着,語氣威嚴,“赤錦,魔丹現在怎麼樣了?沒有種在鳳凰體之中,還能按照計劃發展么?”
“現在魔丹和鳳凰體的關係可相當密切呢,我的大人。”紅衣女子一邊輕笑,一邊去捏那女子的肩,舉手投足媚態盡顯,“至於熒惑,她雖然位列七侍,可她不過末席,對於我們的計劃什麼都不知道。也只好作為一枚釘子了。”
“我本來想讓小五去的,既然你覺得小七好,就由小七去,你說過要給我一個解釋。現在解釋呢?”
紅衣女子順勢蹲下,捶着坐着的女子的腿:“解釋的話自然是,熒惑她什麼都不知道。而且她這個陰靈體,很好控制拿捏。小五有太多自己的想法,一旦脫離掌控後患無窮。”
坐着的女子閉了閉眼睛:“小五,現在還在如門?”
“正是。”
“三年之後的煙霞會,她會去么?”
“當然,大人。”
“她有機會奪魁么?”
“自然是沒有。”
紅衣女子柔柔笑着,解釋道:“大人可還忘了?五年前那鳳凰體,已經能感召鳳凰神力了。”
“傷敵一千自損八百,沒什麼可提的,又不是真的鳳凰。況且……”女子頓了頓,“必要的話,讓小三小四混進去,勢必力保小五奪魁。”
“至於魔丹……再放放,三年之後,也該大成了。她會加入我們這一邊,她沒有其他選擇。”
*
顏嬰嬰從夢中驚醒,渾身冷汗淋漓,一旁打坐的藍漣若起身給她倒了碗茶。
“剛剛夢見什麼了?”
顏嬰嬰按住起伏不定的胸口,埋進藍漣若懷中平復着自己的呼吸。
“是那個給我種下魔丹的女人,她和另一個女人在說話。”關於夢的記憶支離破碎,顏嬰嬰只能隱隱約約回憶起浮光掠影的片段,“對,她們說要在煙霞會上保一個他們的人奪魁。”
“別擔心。煙霞會奪魁之事,豈是那麼容易?”藍漣若抬手,摸着顏嬰嬰的頭髮,“乖,別怕。”
沁着九悠香的蠟燭點着,香氣千迴百轉,如絲線纏徊,她低下頭便能嗅聞到顏嬰嬰的頭髮。
這樣的角度委實有幾分曖昧。
哪怕兩人之前明明也經常並不設多少防備的。
“我……我還是擔心……”
夢中那紅衣女子恭恭敬敬地管旁邊那人叫大人,雖然記不太清都說了什麼,可那個大人的剪影和聲音都像是女人。
而在她探查熒惑的記憶之中,那位大人卻是男人。
這究竟是怎麼一回事?
“夢也未必是真的。別擔心,縱是有通天的本事,也不好確定誰能在這煙霞會裡奪魁。”藍漣若安撫着,“煙霞會還有三年,我們還有時間。”
午睡被驚醒,雖然不必對一個噩夢認真,顏嬰嬰還有些懨懨的。她不想起來,索性擁枕而坐,看藍漣若練字。
本來都是打發時間,做什麼都不打緊。練字靜心凝神,亦不失風雅。
藍漣若的字清雋飄逸,明明用的是普通凡墨,寫出來的卻別有一番靈性。比扶風山谷的丹青術更為漂亮。
看藍漣若寫字別有一番趣味,只不過藍漣若寫的多是宗門內心經,看着枯燥,顏嬰嬰心念微動,碰了碰藍漣若的手。
藍漣若放下筆:“怎麼了?”
“反正我們現在無事可做,要不我們寫字玩吧。”顏嬰嬰輕輕一笑,旋即拿起藍漣若手中的筆,“我用房間里有的東西寫一個詞,漣姐姐猜是什麼。猜對了就換漣姐姐寫,我猜。”
藍漣若應了聲好。
窗外淅淅瀝瀝的小雨灑落,打着雕花木質窗欞,向外看去如隔層雲霧的青翠,屋內則是一團暖氣。
顏嬰嬰掃了一圈,提筆寫下了“葡萄”一詞,很快把紙覆了過去。
房間之中物品甚多,也不是那麼好猜。藍漣若也不知道顏嬰嬰會寫下什麼,只是隨便猜了幾個一眼就能看見的東西,皆不對,她便只能管顏嬰嬰要提示。
“那就請漣姐姐閉上眼睛好了。”
顏嬰嬰凈了手,捻起一粒葡萄,紫色的汁液流過她的指間,襯得她十指纖纖,白皙如玉。
藍漣若只感覺顏嬰嬰繞了一圈又繞到了她身邊,旋即她只覺唇間一涼。
圓潤微有彈性的果肉帶着酸甜的汁水,湧入唇齒之間。
“葡萄?”
她睜開眼睛,恰好對上顏嬰嬰的目光,顏嬰嬰雙眸清透,一雙秋水明眸上睫毛卷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