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連忙問:“因為什麼?”
可卻見顏如煙將指尖抵在唇上:“秘密。”
果然還是不告訴她。
雖然顏如煙幾百年不回這裡,但對於路徑還記得很熟,轉過幾條小徑眼前豁然開朗,這是一處山明水秀的山谷,藤蔓交橫,輕雲出岫,遍地是數不盡的奇珍異草。
顏如煙抬手喚過這裡的守山靈獸,道明身份後,守山靈獸方才放行,可只容許顏如煙一人進去。
“此處是顏氏之地,外人不可涉足!”守山靈獸威儀赫赫,戒備地盯着雪仙尊。
“她可不是外人。”顏如煙笑着解釋,“她是我的道侶,想來也算是顏氏人了。”
“不可!”守山靈獸死活不鬆口,“要是道侶,需要有姻緣度牒,天地為證為媒,怎麼能是一張嘴空口無憑?”
無奈之下,顏如煙只得一個人進了顏氏葯谷,當她出來的時候只見雪仙尊正坐在一塊大青石上出神。
“要不……我們結個道侶吧,如煙。”
雪仙尊囁嚅着開口。
她這也是老大不小的年紀了,坦然說出這樣的話着實做不到毫不臉紅。雪仙尊之前從來沒想過和顏如煙結為道侶,並非不想,而是她覺得兩人之間的情愛已經無所謂這些世俗的名分牽絆,兩人本身就是註定要在一起的。
“阿雪,你要知道和我正式結為道侶,可能會很辛苦。”
顏如煙撥弄着指間的儲物戒,認真地思量着雪仙尊的提議,旋即她又一笑:
“說不定我這個人還會克妻。”
“我命硬,克不死。”
“每一個被剋死的之前都會嘴硬說自己命硬。”
雪仙尊不由得緊張起來:“你之前有剋死過妻子?”
“沒有。”
雪仙尊這才鬆了口氣。
一時間她恍惚中覺得,自己這顆心臟徹底跟着顏如煙的節奏走了,甚至她連思考的能力都要喪失,畢竟顏如煙和她少年相識,從此相伴近千年,顏如煙有沒有道侶她還能不清楚?
“這不就行了?”
雪仙尊鬆了口氣,雙手合十:“那就這樣定了。到時候你選個良辰吉日,我們就舉行個結契典儀好了,不過,不過……”
看雪仙尊卡住,顏如煙微微笑着,極盡溫柔,可話語卻字字宛若刀鋒:“既然是若清宗宗主的結契典儀,那需要大宴賓客,廣召天下而知。至少不能比當初魔尊結契的典儀規模小,你說是吧?”
“不行!”
雪仙尊連聲反對。
當初藍漣若和顏嬰嬰結契的典儀她也去了,藍漣若辦的那叫一個聲勢浩大奢靡鋪張,霞霓漫天,錦繡盈目,流水席在魔界外面足足擺了四十九天。雖然不外乎有拉攏人心的做法,但雪仙尊略微一算這一筆開支,也知道這沒個幾億靈石下不來。
都夠一個中等門派坐吃山空過一百年的了。
魔尊那邊結契典儀再怎麼大操大辦修真界這邊也管不着,最多只是眼饞議論幾句,可她要是敢辦這樣的規模,估計天下唾沫星子都能把她淹沒。
“如煙,若清宗的經濟情況你也應該了解的。”雪仙尊搓了搓手,剛才顏如煙說那話的後勁還沒過去,她想象了一下若是她居於高台受萬眾朝拜時候的場面,忍不住一陣惡寒,“要不然就像阿歡和珠姬那樣,簡簡單單辦一場儀式,照例我們幾個聚在一起就把事辦了,如何?”
雪仙尊雖然在老友小友面前最是為老不尊,在自己兩個弟子面前更是本性暴露,可無奈雪仙尊在人前實在要臉要得近乎一種沒臉活不下去的境地。若是按照其他宗宗主大婚的慣例,各門派之間少不了往來應酬,送予賀儀,全宗上下弟子更是要來參拜朝賀,還有若清宗的那幾個長老,如今多了一個皓若。雖然他們都是傀儡人偶之身,但到底比起生前還多了幾分無拘無束,越是想到這些,雪仙尊便難免渾身彷彿有一萬個毛蟲在爬。
同雪仙尊相處這麼久的顏如煙怎麼可能不了解雪仙尊?她原本也沒想過要舉辦多大的典儀,甚至也沒想過雪仙尊會和她主動提起結契一事,她剛想告訴雪仙尊這樣算了便好,卻見雪仙尊突然鄭重地握住了她的手。
“這樣,折中一些。我到時候會對世人宣布我們結契的事情,不過不會有漣兒那樣聲勢宏大,可以么?”
*
“聽說師尊和母親要結契了,總算等到這一天,還以為她們兩個老人家誰也不想先開這個口呢。”顏嬰嬰接到傳書,會心一笑,將信箋推到藍漣若面前,“不知魔尊大人要送什麼以表恭賀?”
藍漣若一笑:“早已經備下了,就等着一天遣人送過去就是。”
“看來我也應該送點東西。”顏嬰嬰思量着,目光一閃,旋即一枚金色的小球出現在她掌心,周圍縹緲着淡淡的金霧。
這是以她最純澈的氣運之力凝聚而成的寶珠,能抵擋三次致命不測,雖然這樣的東西珍貴,但她還是希望用不上的為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