同為國安系統中的高層,翟羽先斬後奏救人與報急兩不誤,趙柏喬這頭留在畫院附近窺視現場的人報信的速度也沒慢上多少。
他坐在政保局空空蕩蕩的會客室里,面前那張舊掉了漆的會議桌上擱着一杯冷掉的茉莉花茶。
那一日在東湖園停車場內為他開車的那名近親急匆匆地推門入內,三步並作兩步走到趙柏喬身邊,神色張皇地張口叫他一聲,四哥……
趙柏喬坐在一把老舊涼硬的摺疊椅上,翹着腿,兩條胳膊搭在椅子扶手上,他像是想什麼想的入了神,被人忽然叫醒,神思上響應了片刻,才徐徐緩緩地扭過頭來。
他從報信人的臉上已經能看出結果了,可仍是愣了愣,半聲也沒出。
那人深顫一口氣,說:“姓李的失手了四哥,郁彗沒死。”
“哈。”趙柏喬突而一記啞笑,嚇得手下頓時不再吱聲了。
他愣生生地站在一邊,低着頭屏息潛默,全不知該跟這個心思深得可怕又喜怒無常的四哥說個什麼。
他只知道他恨郁彗,恨到想親手去抹殺掉他的地步,可他卻不知這其中緣故,郁彗和他四哥之間,究竟有何種深仇大恨。
他沒膽子問,也不懂從何問起,他就等着趙柏喬來對他下命令。
郁彗必死,姓李的失敗了,他姓趙的不會再失敗。
趙柏喬的聲嗓里摻着摘不凈的疲頓,爭了五年,鬥了五年,到頭來天都不偏愛他。“把人都撤了吧。”他張了張手指,握進一把空氣。
“去告訴李廣林,事情沒成,郁子耀很快就會查到他頭上,讓他少帶幾個人,去外地躲躲。”
“現在這個時候,讓李廣林離開北京嗎?”
趙柏喬神似遲鈍地看了手下一眼,略過了他問的話,繼續說:“濟城吧,李家不是濟城人嗎,就讓他去那兒待着,盯着他那幾個下屬,別讓他們和國安的人聯絡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