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郁子耀在身邊,就算是睜開眼一片漆黑,郁彗都能睡得很踏實。
郁子耀就這樣撇下國安幾日里的一些日常公務,沒日沒夜地陪護在高幹病房隔壁原是給護工預備的一間小房間里。
郁彗打小吃的就精細,雖不挑食,但胃口很弱,時常會感覺不到飢餓,若沒有合口味的東西,他能只喝白開水就盯下一整天。
醫院裡不好令起爐灶,郁子耀便叫人在家準備好食材,一水兒是郁彗常日里喜歡的菜色,他每天起早進部里安排完事務,大正午冒着陰雨再趕回郁公館給郁彗做吃食,做好的菜肴仔細裝在保溫盒裡,一隻一隻單獨裹好了絕不能跑了味道。昨天因為郁彗提了一句嘴裡沒味道,想吃咸一些的咯吱盒,郁子耀出門前就親手和得了面,回到家裡便擼起衣袖站在廚房裡給郁彗一片片地炸。
郁彗是能吃出郁子耀做菜的口味的,儘管郁子耀不提他也不問,但自從郁子耀親自下廚給他備飯之後,郁彗吃下去的比前些天多了不少。
醫院這樣頗令人忌諱的地方,病房這不算寬敞的一方小天地里,兄弟倆之間少言而親近,卻又始終保持着那一份兄友弟恭的疏離感。
一個安守本分地陪着,另一個默默無言地養傷。
時間在兩人眼前無情流走,每一天,每一時,每一刻都有可能成為那個言歸於好的機會,可是橫在他們面前的桎梏沒有人能夠無視,郁彗左手無名指上還戴着顧清章套上去的那枚戒指。
任誰都無法去跨出那一步。
郁彗的眼睛恢復的不錯,雖然還不能完全看到,但各項檢查顯示他的角膜和玻璃體未有過重損傷,視力正在正常恢復中。
顧清章被祖父的喪事困於福海,郁彗受傷他心急如焚,早早就派了兩倍的人手來看護郁彗,現在就守在西山病院外圍。
他與郁彗通了電話,就當著郁子耀的面,郁彗眼睛未好,接電話的時候還是郁子耀幫他把手機拿了起來,替他按下接通鍵……
顧清章對郁彗說他很快就回來,事情都辦地差不多了,剩下的法事他不在場也無礙,他會提前返京接郁彗回家。
郁彗拿着手機放在耳邊,在接起來電前手碰到了屏幕下方的免提鍵,顧清章的話被一字不漏地功放了出來。
顧清章在電話里叫他小彗,他說接他回家,郁彗微微垂着肩膀,握着手機說了聲,好。
這些都被郁子耀聽了進去,看在眼裡。
也是那天稍晚,好幾日不露面的翟羽突然來了醫院,他敲門未進,在門口把郁子耀請了出去說話。
翟羽緊急而來是為把暗察之事的進展回報給郁子耀聽,這些天他的近衛部下只為這一件事奔波,現下有了眉目,自然要儘早彙報。
翟羽長話短言,不邀功,不繞圈,見了郁子耀不多贅述,直言道:“郁總,李廣林找到了。”
郁子耀眼都未擡:“在哪兒。”
“濟城,他母親的老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