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夏(一)(1/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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夜夏(一)

夜夏(一)

—別有恨生,楚歌番外

屆選將至,峰頂之上無一倖免,誰也不能高枕無憂,哪個也不能獨善其身。

玉容山上,對於下一屆首腦雖已有了一張名錄,可畢竟事關巨大,沒人敢從那份名單中輕易就定了國運。

元老們近來常常為了這事兒聚坐在峰柏廳里。

七人少了兩人,李常.委於年頭病逝,而袁老將軍則是因為主動避嫌而不來參加換屆的會議。

那份名單競爭到最後,餘下那唯二的兩位人選,一位政績卓然,一位軍功顯赫。

郁子耀和袁祁,這是玉容山最後篩選下來的兩位接班人候補。

“旁的先不提,咱們就人論人,我更看好郁家那小子。”

“你看好他?我看你是有些看不清啊……”

“怎麼說?”

“那小子就是個沒有線牽着的鷹,你把天給他又沒有東西去牽制他,以後我們拿什麼來制衡。”

“所以說,這一點上,我就更支持袁祁。本來么。他一家老小都在,軍功也顯眼,你們說呢?”

圓桌中央刻着一朵盛放的牡丹,桌席上只有幾杯白釉蓋碗沏的龍井茶,席間並不見任何奢靡之物,只聽得幾位老者似家常般慢騰騰地講着話。

此間有人問道:鍾佬是不是已經有看法了?

坐於正位的老者喝了口茶,瓷壁輕觸,笑答道:“幾位說的我都聽着了,你們說的都在理,我還沒有什麼主意。”

峰柏廳內靜了下來。

“論政,郁部長是一等一的好手,論兵,袁上將無人能敵。兩個都是我們一路看過來的,不論哪個坐上我的位子,肩膀上的責任都重得很吶。”

“那鍾佬的意思是要,再看看?”

“我想鍾佬是想等有人先耐不及,或是退一步?”

“耐不及我倒是信,這退一步……老趙,這種時候誰個會退讓?”

鍾佬一笑而泯。

他這一笑,眾人亦都明白了些許個中意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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風聲似乎比預料中傳的還快,上峰舉棋不定的消息幾乎在同一時間落入兩方陣營。

郁子耀聽後沒什麼反應,而袁祁更是雲淡風輕。

緊隨之輩根本看不出這兩人的半點情緒,彷佛這事和他們無關,來日站在城樓上的是別人似的。

為首之尊沒動靜,但底下人卻耐不住先站起隊來。

沿海之濱的某個城市,因與灣島相近,電台廣播多有開放,有人鑽這個空子顯殷勤,想向袁祁邀功,借諧音在廣播里打趣郁派。這人開始還算顧忌,不敢直指郁家,講的都只是一些無關緊要的事,他內涵郁彗的緋聞,將九科說成一無是處的閑人所,把郁彗比作楊玉環,含沙射影地暗示郁家沒戲唱,這就要完了。

廣播里自然都是匿名,頻道極為受限,能聽到的人不多,可聽得着的也全都是能參與進政局的人。

有時候話不好聽,髒水一盆一盆地潑上去,淋得郁副那本就不敞亮的名聲越發暗沉,身旁人聽了都替郁彗氣得慌。

然郁副本人卻不在意,有人截下來找他告狀,一副擼起袖子就要乾的架勢,郁彗聽了一遍,反倒付之一曬。

這已經不是第一個來跟他告狀的人了,但郁彗一點都沒有要回擊的意思。

部下們都不理解,時至今時,郁部長離大位僅有一步之遙,郁彗是他的命根子,他怎麼能受這種無端端的污衊。

“郁副!”

“知道了,你先回去吧。”郁彗待在九科別院的游廊內,順手扔了一把魚食進院河。

護院河水清見底,乾淨地一棵水草都沒有,龍鱗色的日本錦鯉養在水下,日光照入,炫彩悅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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部下離開前留下了那台調聽好頻率的密碼電台,郁彗等人閑得慌,便又打開來聽了會兒。

聽了會兒電台那頭播音員用閩南話諷他。

不到晚飯時郁子耀就回來了,郁彗早就把東西都收好,叫管家擺上菜。

兄弟倆面對面吃這一頓家常飯,言語間說的都是家裡面的事,郁子耀溫情如往,在看着郁彗的時候,眼神柔軟地全不像他。

“彗彗。”郁彗吃好了才起身,郁子耀放下碗筷來叫住他。

“嗯?”郁彗稍稍轉頭。

“沒事,你先去吧。”郁子耀說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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晚上夜深後,他將郁彗攬在枕褥間細細親吻,郁彗把頭靠在他哥哥肩上,微微地疼痛感讓他蹙了蹙眉。

渙散的燈光映在二人身上,一副纏綿悱惻的雙影繚繞在深夜中。

郁子耀吻着郁彗發紅的耳垂問:“最近有沒有聽到什麼不堪聽的話?”

郁彗輕輕仰起頭來,“……什麼……不堪聽的……”

郁子耀摟緊他的腰:“沒有嗎?”

“沒……”郁彗喘着說,“……沒有。”

“沒有就好。”郁子耀用手托着他的腰背,把他放平到床上,身影附了上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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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覺醒來,天光都大亮。

他不知道自己幾時睡了過去,也沒印象郁子耀幾點去上的班。

他坐起來醒了一會兒,管家來敲他的門,告訴他,孔理來了。

“讓他去前面等我,我就來。”

掀開被子,赤着腳踩在地板上,腰還有點酸,昨天果然不該讓他做的……連續三天同寢,郁子耀沒一天不要他的。

再這麼下去九科怕是要失去他的副長了。

簡簡單單衝過澡,郁彗穿浴衣來見孔理。

拉門時他很隨意地問道:“怎麼上這兒來找我,部里有什麼事嗎?”

孔理聽到他聲音,先是回身望去。

“坐。”郁彗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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