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在這時,病房的門忽然被敲了一敲。
邱言至精神立刻緊繃了。
他這才反應過來,他們現在是在醫院病房。
——他和賀洲到底做了什麼瘋狂的破事?!
“等!等一下!”邱言至慌忙喊道。
他手忙腳亂地從床上跳下來,整了整微皺的衣角,正準備去開門,才忽然發現床上還躺着個賀洲!
邱言至飛快地拾起床上的衣服,全部扔給賀洲:“快點!快點穿上!”
賀洲剛睡醒沒多久,動作都有些遲緩。
門外的人似乎沒聽見邱言至剛剛的話,又敲了敲門,鍾雅柏的聲音毫無徵兆地響起。
“言言,媽媽來看你了,我進來了哦。”
邱言至感覺自己的每一條神經都緊繃了起來,他轉過頭瞪着賀洲,眼神示意着讓賀洲趕緊行動。
哪知賀洲動作依舊不慌不忙:“沒事,我昨天晚上鎖門了。”
邱言至這才鬆了一口氣。
等等,賀洲怎麼這麼有先見之明?
難道他昨天晚上從進門的那一刻就已經……計劃好了?
就在這時,只聽啪嗒一聲響。
門被人推開了。
邱言至渾身一僵,迅速把身後的被子往上拉了拉,把賀洲整個人都蓋在了被子里。
他在心裡痛罵賀洲:這個人怎麼做什麼都不行啊?連鎖門都鎖不好。
“言言!”鍾雅柏滿臉都是擔憂,“你怎麼又受傷了,聽醫生說你是扭了腰,現在感覺怎麼樣啊……”
邱言至站起來伸了伸腰,乾笑了兩聲:“媽,我沒事,現在好得不能再好了,你不是還在度假嗎?怎麼這麼快就回來了。”
“本來就準備回來了,昨天晚上給你打電話,你沒有接,打給賀洲才知道你又住院了,我和你爸爸就直接出發了……”
邱言至這才發現鍾雅柏身後還跟着不茍言笑的爸爸和他的主治醫生。
醫生看了看病歷表:“邱先生現在應該沒有什麼大礙了,不過為了保險,也可以再住院觀察兩天。”
邱擎蒼眉頭一皺,忽然開口:“床上有什麼東西嗎?感覺像在動?”
邱言至:“……”
賀洲你個垃圾,連躺着不動都做不好嗎?!
就在他不知道該如何矇混過關的時候,賀洲忽然把被子拉下來,對嚴擎蒼和鍾雅柏說:“……爸,媽,昨天晚上我在這裡陪言言,就順便在這裡休息了。”
他的表情和語氣相當正經。
如果忽略他肩頭整整齊齊的牙印,估計會更有說服力。
醫生長長地哦了一聲。
鍾雅柏這麼大人的了,都為自己的兒子和兒婿感到害臊,紅着臉對醫生解釋道:“……這是我兒子的伴侶他們……他們剛結婚。”
“剛結婚啊,嗯,明白明白……”醫生合上面前的病曆本,臉上帶着笑,“既然這樣,我覺得邱先生的腰傷確實已經恢復好了,估計也不需要留院觀察,直接就可以出院了。”
醫生走後,鍾雅柏見賀洲還在被子里躺着,自己的兒子也臉頰泛紅,想着再在這裡呆下去不合適,便叮囑了兩句,拉着丈夫想要離開。
邱擎蒼準備走的時候,忽然轉過頭來,目光從邱言至身上落到賀洲身上,沉聲道:“要節制。”
賀洲倒是臉皮厚,語氣平靜地應了聲知道了,邱言至頭都快埋到地底下了。
邱擎蒼還想說些什麼,但很快就被鍾雅柏使了個眼色,拉走了。
他們走了之後。
邱言至長呼一口氣,躺在床上,他歪了個頭看向終於開始穿衣服的賀洲:“以前怎麼沒發現你這麼厚臉皮啊。”
賀洲看了邱言至一眼:“上次我也沒發現你臉皮這麼薄。”
上次?什麼上次,我們難道還曾經被這樣逮住過嗎?
邱言至差點就要問出來,幸好早早反應了過來,把話咽回了喉嚨里。
上次。
就是他們結婚前的那次被“捉姦在床”。
但這兩次能一樣嗎?
上次什麼都沒發生,完全是作戲,而且是結婚卡給的劇情,他手裡還拿着劇本呢,和這次的突發情況能一樣嗎?
賀洲很快便收拾好了,他站起來轉頭看向依舊在床上躺着看天花板,不知道腦子裡在想什麼的邱言至,問道:“不回家嗎?”
邱言至這才反應過來,從床上跳起來:“回啊。”
邱言至剛走到賀洲身邊,忽然就被賀洲拉住了手:“那就出發吧。”
邱言至愣了一下,低頭看向他們牽在一起的手,但也沒時間再思考什麼,就被賀洲拉着向前走了。
“賀洲?”
一個聲音忽然響起,語氣帶着猶疑。
賀洲和邱言至齊齊朝着聲音的方向看去。
是孟齊康。
邱言至對孟齊康簡直帶着蠻不講理的敵意,看見他之後,嘴角立刻就撇了下來。
“你怎麼在這兒?”邱言至皺着眉頭問道。
孟齊康笑了笑,指了指衣服上掛着的胸牌:“我上周起就在這裡上班了。”
邱言至看了眼那胸牌,上面寫着:神經外科孟齊康。
邱言至這才想起來,孟齊康還是個醫生。
“你們怎麼來醫院了,是哪裡不舒服嗎?”孟齊康問。
賀洲看了眼身旁的邱言至,對孟齊康說:“邱言至扭到了腰,現在已經沒什麼大礙了,我們正準備出院。”
孟齊康看着賀洲,臉上依舊帶着淡淡的笑:“賀洲,你又不是不知道我在醫院,你們來醫院怎麼不和我說一聲,我說不定還能幫上些什麼忙。”
賀洲道:“事出緊急,沒顧得上。”
邱言至知道賀洲對孟齊康愛地深沉,雖然說兩人現在的談話看起來莫名疏離,但誰知道再多說兩句賀洲會不會把持不住自己。作為一個沒有充值過一毛錢的白嫖玩家,他可真沒什麼自信和底氣。
於是邱言至想要立刻結束這場對話,他擡頭看向賀洲,說:“我餓了,想吃飯。”
賀洲朝着孟齊康點了點頭:“那我們就先走了。”
“再見。”
賀洲和邱言至走後,孟齊康轉頭看了眼他們的背影。
他們牽着手。
牽手的姿勢有很多種。
十指相扣的,手心相對的,尾指相連的。
而前方那兩人,是賀洲的手幾乎要把邱言至的手完全裹住。
換言之。
是賀洲牽着邱言至的手。
“想吃什麼?”賀洲問邱言至。
邱言至搖了搖頭:“我其實不餓,只是不想看見孟齊康。”
賀洲轉過頭看向邱言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