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1章(1/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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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是一場靈魂與肉.體的較量。

是一場生命與忍耐的選擇。

到底是同意還是拒絕, 到底是負重前行還是破釜沉舟,到底是自暴自棄還是自生自滅。

這並不是一個難以抉擇的問題。

邱言至閉上眼睛,仰着頭, 莊嚴地,慎重地親吻上了賀洲。

邱言至的吻很有技巧。

於是賀洲感覺有些生氣。

邱言至攀着賀洲的脖子,越親越有感覺, 越親越覺得賀洲也不錯,起碼皮囊,很符合他的口味,如果不是上次的記憶太過於慘烈……

但邱言至很快便想到了一個兩全其美的辦法,他親了親賀洲的眉心,耐心地誘哄:“賀洲,讓我來好不好……”

他被拒絕了。

他被惡狠狠地拒絕了。

他被惡狠狠地拒絕之後,還被惡狠狠地報復了。

因為賀洲懷疑,那句話有明諷他的嫌疑。

天地可鑒,那句話分明只是暗諫。

第二天早上的邱言至已經不是昨天的邱言至了。

他是生無可戀·死魚·邱言至。

偏偏身旁那人還毫無自知之明地湊上來, 裝作不經意地詢問, 語氣還帶着一點小驕傲, 像是一個自以為要得滿分的小學生,去詢問老師的成績。

邱言至慘淡地笑了笑:“比上次好多了。”

也不算假話吧……

至少這次,沒流血不是?

雖然沒聽到想聽的答案,但至少算是個進步獎, 賀洲終於感覺心裡稍稍滿足了些。

頓時只覺得身心舒暢, 豁然開朗, 轉頭看向邱言至,臉上都帶了些濃情蜜意的笑容來:“這種事情多練練,自然會有所提高。”

……多練練?

賀洲看見邱言至身子僵了一下,然後朝着他露出了一個靦腆的,毫無靈魂的笑。

很好。

賀洲心滿意足地把邱言至摟進懷裡,把下巴抵在他柔軟的黑髮上,笑着說:“再睡一會兒吧。”

邱言至確實是疲憊地不像話,剛鑽到賀洲的懷裡,就睏乏地打了個哈欠,嘟囔了一聲,你起床的時候叫我,就沉沉睡過去了。

邱言至睡醒的時候,已經不知道是什麼時間了。

他伸了個懶腰,緩緩睜開了眼睛,然後愣住。

他依舊處在一片永無止境的白色之中。

他在一片白茫茫的,看不見天,看不見地,無邊無際虛妄的空白中。

他又慌亂了起來,他大腦也是一片空白。他隱隱約約中似乎要分不清,賀洲踏着整個世界朝着他走來後所發生的一切,到底是真實存在的,還是一場荒謬的,幻想的,自我安慰的夢。

他站起來,往一個方向跑,他一邊跑一邊喊賀洲的名字,他不知道這是哪個方向,他也不知道賀洲在哪裡,他只是跑,可這裡無邊無際,看不見盡頭。

他跑累了,他喊不動了。

他坐在原地,抱住腿,把整個臉都埋在了膝蓋里。

沒有人知道。

邱言至分明沒有一個貼心的朋友,沒有一個溫暖的家人,更沒有濃情蜜意的愛人。

但他竟然害怕被拋棄。

也不知是因為他沒有親近的人,所以害怕被拋棄。

還是因為害怕被拋棄,所以沒有親近的人。

而他現在就感覺自己像是被拋棄了。

被整個世界拋棄。

天空,大地,這世界上的所有東西,所有生靈全都完全地徹底地把他拋棄了。

他抱着腿的手臂一點一點縮緊了。

肩膀都微微輕顫着。

賀洲下班回家的時候,本來只是坐在後座看文件,不知怎麼,余光中似乎看到路邊蹲了一個人,但他還沒看清,車就開了過去。

賀洲隱隱覺得不安,吩咐司機把車又倒了回去。

越近,他越覺得那團身影越眼熟。

車倒回原地,他降下車窗一看,果然是邱言至。

賀洲讓司機把車停在一邊,打開車門走下去,走近他:“邱言至,你在這裡幹什麼?”

路邊蹲着那個人渾身都是一顫,然後緩緩地擡起頭來。

他臉色蒼白地過分,唯有眼睛又紅又腫,臉上全都是斑駁的淚痕。

“賀洲……”邱言至有些茫然地擡起頭,他眼睛閉上又睜開,唯有眼淚無意識地往下流,他明明是盯着賀洲的,目光卻迷茫而渙散,“賀洲……是你嗎……”

賀洲感覺有些不對勁,蹲到邱言至面前,擦了他的眼淚,皺着眉頭問:“你怎麼回事?”

邱言至忽然抓住他的手,然後哭得出來,他哭得很厲害,上氣不接下氣地,連話都要說不出來:“賀洲……我看不清你了…我怎麼看不清你了……”

賀洲愣了一下:“你看不清我?”

邱言至哽咽着說:“看、看不清……”

賀洲反映過來,他伸出手把邱言至從地上抱起來,然後抱着他一起走進了車裡,語氣慌張地對司機說:“去醫院,快點 。”

邱言至似乎也知道自己眼睛有問題了,他愈發慌張無助,他哭着問賀洲:“你、你去哪了?為什麼不在家裡……”

賀洲擦着他的眼淚:“我去上班了。”

邱言至:“你去上班為……為什麼不和我說?我明明說了讓你起來的時候叫我,你……你怎麼不叫我……”

“對不起……”賀洲看見邱言至這樣,竟然也手忙腳亂了起來,慌慌張張地輕聲安慰道:“我錯了對不起……我下次一定要叫你……別哭了……”

司機知道事情緊急,一路都開得很快,直到等紅燈的時候,才擡頭看了眼後視鏡。

後視鏡里,賀洲把邱言至小心翼翼地抱在懷裡,輕輕地拍了他的背,溫柔地安慰着他。

與他上次所見到的,賀洲把醉酒的邱言至丟下,獨自上車的冷漠模樣大相徑庭。

“是雪盲症。”醫生皺了皺眉,“現在也還沒下雪啊,你是剛剛去了大型的滑雪場或者攀爬過雪山之類嗎?”

賀洲替邱言至回答:“他沒有。”

醫生有些不解,晃了晃腦袋,低聲道:“這就有些奇怪了。”

邱言至心裡,卻明白是因為那些白光。

那茫茫一片的世界里,像是一個永無止境的大雪地。

那白光誰也說不清到底是什麼東西,只是看久了便覺得燒灼刺眼。

醫生給他開了葯,說失明現象只是暫時的,大概24小時~3天之內便會恢復。

總體來說並不是什麼很嚴重的病。

邱言至眼睛上敷着消毒的棉布躺在病床上,忽然想起剛剛在路上的時候,他驚慌失措,沒頭沒腦地朝着賀洲大哭特哭了一番,就覺得十分尷尬,覺得自己的面子裡子都丟了個乾淨。

他試圖辯解道:“……我剛剛……我是剛睡醒,有一點起床氣……再加上我還看不見了,就很不知所措容易情緒崩潰……”

邱言至現在見不得刺眼的光,賀洲把病房裡的燈關了又把窗帘拉上,輕輕地嗯了一聲。

邱言至縮了縮腦袋,小聲說:“……你以後不要不聲不響地離開我。”

“嗯。”賀洲說,“我不會了。”

邱言至在醫院呆了大半天之後,便被告知可以回家休養。

邱言至臉上還戴着眼罩,基本上就像個瞎子一樣了,走路的時候緊緊地握着賀洲的手,一寸一寸往前挪,看起來小心謹慎而又不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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