邱言至渾身都是一顫, 頓時感覺身上的汗毛都豎了起來, 並激起一陣雞皮疙瘩。
……他是真的怕了。
賀洲即便只是個NPC, 也已經成了一個不受控制了的,崩潰的NPC。
他是真害怕自己薄薄的一條命就這樣丟在了賀洲手裡。
邱言至垂下眼瞼, 長長的睫毛在眼下撒了一圈陰影,甚至還在微顫,暴露出他的不安,他終於服了軟:“賀洲,你先放開我好不好……”
賀洲卻沒說話。
邱言至嘴唇抿得緊緊的,伸出手,想要去掰開賀洲握着自己脖頸的手。
一根手指兩根手指地掰下來,眼看着就要掙開,卻在下一秒又被強制性地人掐住了下巴。
賀洲逼迫着邱言至轉頭, 直視着自己的眼睛。
他漆黑的眼睛里翻滾着濃郁的情緒, 並層層加深, 幾乎要壓地人喘不過氣來。
他就盯着邱言至的眼睛,說。
“邱言至,那個咬痕, 你告訴我我應該怎麼消除。”
邱言至聲音都啞了:“……你先放開我。”
賀洲卻充耳未聞,甚至還加深了手上的力氣,在邱言至白皙的臉頰上印下了紅白交錯的手指壓痕。
邱言至幾乎聽到了自己骨骼響動的聲音, 一想到自己說不定真的會在這裡不明不白地被賀洲弄死, 邱言至只覺得鼻子一酸, 眼淚就掉了下來。
他啞着嗓子說:“賀洲……你弄疼我了。”
邱言至的眼淚落在了賀洲的手上, 熾熱地溫度燙地賀洲心裡莫名一緊,下一秒就用指腹擦去他的眼淚。
“如果不弄疼你,你能長記性嗎。”
賀洲突然幫邱言至擦拭着眼淚的動作,和低沉輕緩的聲音,讓邱言至一愣,幾乎以為賀洲又回歸了正常。
賀洲湊上過來,吻上邱言至。
是個開始很溫柔的吻,邱言至獃獃地眨了眨眼睛,有些不知所措,但整個人卻因為這忽然變得溫柔的動作而軟和了下來,誰知下一秒,賀洲就又一口咬在了他的嘴唇上。
這個吻愈發激烈起來,像是要把邱言至拆吃了吞進肚子里,咬地邱言至嘴唇上都帶出一抹血絲,唇齒間儘是腥甜的氣息。
然後那個人的吻逐漸下移。
幾乎能把肌膚燙傷的溫度終於貼在了剛剛被指腹摩擦過的咬痕上,然後男人張開嘴,惡狠狠地,毫不留情地咬了下去。
唔!
邱言至死死咬住牙齒,才沒叫出聲,可劇烈的疼痛讓他的眼淚都生理性地掉了下來,直到賀洲的牙齒離開了他的脖頸,他依舊疼地渾身發顫,眼淚都止不住順着臉頰往下流,流到剛剛被咬破的傷痕處,又激起一陣顫慄。
賀洲細細地打量着他剛剛留下的那個咬痕,是很完美的形狀,把原來的那個蓋了個乾乾淨淨,一絲痕迹都不剩。
他又用食指摸上那個新鮮的咬痕,他心裡產生了一種變態般的滿足來。
賀洲是:“邱言至,以後不準再見那個男人。”
邱言至疼得牙齒都打着顫,但還是點了點頭:“不見了。”
賀洲又問:“也不準想他。”
邱言至搖頭:“不想了。”
賀洲:“更不準喜歡他。”
“不喜歡。”邱言至咬着牙說,“我一點兒也不喜歡他,他就是條狗。不,他除了喜歡亂咬人,連狗都不如。”
賀洲終於滿意了,摸了摸邱言至頭髮:“嗯,就應該保持這種想法。”
邱言至:“……”
賀洲剛剛那一下咬地實在是太狠,甚至都滲出了血來,而且位置還十分磨人,邱言至只要稍微一動,就能感受到衣領在傷痕處摩擦的痛感,讓人疼得倒吸一口涼氣,渾身打顫。
大黃在剛剛賀洲吻他的時候,就已經消失得無蹤無影了。而現在賀洲就在他身邊,邱言至都找不到機會把大黃再叫出來,調整一下自己的痛感度。
只能這樣咬着牙忍了一路。
賀洲經過一個藥店的時候車速降了下來。
邱言至想讓賀洲離開一下,好讓自己能夠調整痛感度的,便小聲說:“……疼。”
哪只賀洲看了他一眼,又踩了油門。
賀洲語氣平靜:“傷口不需要好太快,否則你長不了記性。”
邱言至:“……”
賀洲,我操.你祖宗。
邱言至手機鈴聲就在這個時候響了起來,邱言至看了眼上面的名字,心中一緊,做賊心虛地看了一眼賀洲,然後把電話給掛了。
又發了條短信過去。
“明煦,我這邊出了點事情,估計不能去你家吃飯,下次……”
哪只這一條信息還沒編輯完,賀洲就把手機搶了過去。
邱言至想搶回來卻又搶不到。
賀洲看了眼短信,笑了一聲:“約好的事情怎麼能反悔?”
然後他把車停在路邊,回了條短信。
“你家在哪裡?我現在在外面,我直接去。”
一分鐘後,葉明煦就把地址發了過來。
“金荇園102號,我剛剛回到家裡,發現我大嫂還買了幾條活魚,學長你喜歡吃清蒸的還是紅燒的?”
賀洲面無表情的把手機屏幕熄掉,又重新發動引擎,朝着葉明煦的家開了過去。
……完了。
賀洲只要出現在葉明煦,邱言至就能預料到接下來會發生什麼事情。
但無論發生什麼,他攻略葉明煦的難度都將會提高1800個度。
賀洲正在毀滅他的所有計劃,並把他的遊戲生活攪亂地一塌糊塗。
如果賀洲出現在葉明煦面前,如果他和賀洲結了婚,如果完全偏離遊戲主線,如果葉明煦像上局的賀洲一樣系統崩潰……
如果他依舊要面臨那種連着視線落點都沒有的,空茫的白。
只是想着,邱言至就覺得自己渾身發冷。
“停車。”邱言至說。
賀洲理都不理他。
邱言至垂下眼眸:“賀洲……我想去洗手間。”
賀洲擡頭,發現不遠處便是一個公共衛生間,便把車停了下。
邱言至到衛生間之後,一個門一個門地打開,裡面沒有一個人,他鬆了一口氣。
“大黃,出來 。”邱言至說。
邱言至:“你知道剛剛發生了什麼嗎。”
大黃:“我讀取到了。”
邱言至深吸了一口氣,又覺得脖頸處疼得厲害,邊說:“先把我的痛感度下調。”
大黃調了痛感,邱言至才覺得好了些。
“對了,昨天晚上你不是把我肩膀上的咬痕都直接清除了嗎?那把我脖子上這個也清了吧。”
“這可不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