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時候,他就經常在想,他失去的記憶里,那個人,到底是誰?
但是他從沒有將這件事向雲卿提起過。
“雲衣,今日練的已經夠了,回去吧。”雲卿露出一個微笑:“還過幾日我叫人再給你送些我們妖族的法術。有不明白的你只管問。”
時雲衣點點頭:“好。”他和雲卿又聊了幾句,然後轉身離開,回了自己的住處。
看着時雲衣離去的身影,雲卿收了臉上的笑容,眉眼間的愉悅瞬間消散,取而代之的是一片冰冷。
他擡手看着剛剛擦拭過時雲衣額頭汗水的手帕,像是觸碰到了什麼污穢之物,眼中閃過毫不掩飾的嫌惡。
指尖赤紅色狐火“噌”地燃起,跳躍的火苗貪婪地舔舐着手帕。
不過眨眼間,手帕便蜷縮、變黑,化作一堆灰燼,在微風中簌簌飄落。
做完這一切,雲卿緩緩擡起頭,幽綠色的眼眸中燃起邪惡的火焰。
他勾起嘴角,露出一個寒冷的笑容:“老頭子,你把他藏在人界,不就是想把他保護起來,讓他做個普通人嗎?我偏要讓他成為一隻徹徹底底的妖。”
九尾琉璃天狐,有了他,妖族便不會止步於此。
雲卿擡起頭,深吸一口氣:“小玉兒,等着我,我一定會從桑景黎的手中,把你奪回來,讓你重新為我穿上嫁衣。”
…………
“噗……”
盤膝而坐的桑景黎,猛然吐出一口黑色的血。
燕熠見狀立刻神情緊張地看着他:“尊上……”
桑景黎擡手示意他不要擔心。隨後抹掉嘴角鮮血:“無礙。”
燕熠眼中閃過一絲自責:“尊上,都怪我,我若是能早些發現,唐御不對勁,您也不會……”
“不是你的錯。”桑景黎聲音聽不出喜怒:“是本座……”
呵,陷進去了……
桑景黎手腕一翻,一個精緻小巧的法器便出現在他的手裡,他低頭看着手中法器,嗓音低沉:“穆軒的命牌還亮着嗎?”
“尊上,命牌還亮着……”
燕熠皺了皺眉頭,雙拳緊握:“尊上,要不是穆軒暗中幫了唐御,他根本就不可能有機會……他這次犯了這麼大的錯,您為何還留着他!”
在他看來,尊上這麼多年對穆軒好的快要沒邊了!
一個小小的人族,既沒有天賦,也沒有實力!
比那唐御還不如!
若不是因為尊上一直莫名其妙地器重這個小子,他早就把他從魔域丟出去了!
如今,他還和唐御勾結,害得時雲衣被雲卿帶走,還差點害得尊上隕落!
桑景黎皺着眉頭:“燕熠,你可還記得,桑容……”
燕熠一愣,隨後猛然擡起頭,一個有些邋裡邋遢的英俊男人突然浮現在他的腦海中:“尊上,為何要提起他?”
桑容,百年前,上一任魔域的副宗主,為人風流,擅長製作法器。
卻親手殺了自己的親哥哥,想要謀權篡位,最後卻不知所蹤。
“穆軒……是除了我以外,唯一可以繼承魔域的人。”桑景黎輕笑一聲:“留給我們的時間,不多了……”
三年……或許夠了……
“尊上……您是說,穆軒很有可能是那個人的孩子!”燕熠有些不敢置信地看着桑景黎。
要知道,桑容當年,殺死的親哥哥,正是桑景黎的父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