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8章 強得離譜(2/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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丁叮知道他說的人是陳實,心中不免緊張。

華黎夫人面帶笑容,道:“這隻魔的威脅更大,若是它成了氣候,憑苦竹禪師的金身,它足以橫掃一切。先生是否應該先對付這隻魔?”

青衣樂師道:“我對它沒興趣。”

華黎夫人飲茶。

散人往往都是憑興趣行事,有些事即便是正確的事,沒有興趣,就算有天大的好處他們也不會去做。有些事明明是錯事,要背負罵名,但只要來了興趣,他們就會興緻勃勃的去做,就算世界毀滅他們也滿不在乎。

散人就是這樣一群人。

青衣樂師突然望向遠處,眯了眯眼睛,道:“還有幾位故人也到了。他們是在觀望此戰,還是觀望活着的屍解仙?”

華黎夫人向那邊望去,沒有看到什麼奇特之處,也沒有覺察到異常氣息,心中凜然:“樂師先生的修為還是遠在我之上。”

她剛想到這裡,只見一輛馬車風塵僕僕的從樓下駛過,車輦中坐着一位容貌俊美的男子,似乎覺察到他們的目光,仰頭向這邊看來。

“蕭王孫?他也到了。看樣子,他好像是從城外趕過來。這裡明明是魔域,他還敢進來,膽子不小。”

華黎夫人微微一怔,心有感慨,輕聲道:“當今世上,可沒有朱姓了。”

青衣樂師注視蕭王孫,道:“就算有,誰敢說自己姓朱?不要命了?無非隱姓埋名罷了。”

馬車駛過,蕭王孫並未登樓,而是來到一家客棧,客棧里的夥計和掌柜也都化作了石人,店裡的人也都變成了石頭,沒有人看店。

蕭王孫來到前台,取出錢袋,從裡面撿起一塊碎銀子放在櫃檯上,道:“掌柜,一間上房,住三天。”

他又取出一塊碎銀子丟到店夥計的懷中,道:“勞駕把我的車停到後院,我的馬,草料管夠,晚上要加一頓,不能餓着。”

他來到樓上的房間,放下行李,推開窗向外看,恰恰可以看到大興禪寺的戰鬥。

他安安靜靜的看着,並不出聲。

這些天,他被金紅纓追殺,先是逃到嶺南,又逃到西京,好不容易甩開金紅纓,恰逢拱州魔域迸發,於是主動鑽入魔域,樂得清凈。

“城中有很多熟悉的面孔。”他心中默默道。

客棧四周,傳來沙沙的腳步聲,不遠處的房頂出現一個怪人,大馬猴一樣蹲在屋脊上,兩隻耳朵飛速變大,大耳招風,朝向蕭王孫的客房,仔細傾聽。

而在其他方位,還有六七個天聽使徒,也在側耳傾聽客房裡的動靜。

蕭王孫早已習慣這些,目光只是微微一掃,便自收回。

自小時候起,他身邊便有很多天聽使徒,監聽他的話。

他從此變得沉默寡言,只有甩開天聽使徒的時候,話才多一些。

陳實等人回到紅山堂,紅山娘娘連忙端來一個水盆,陳實取一點黑鍋的血,在水盆的背面畫上饕餮吞天符,再打來一盆水,把岷江姥姥放入水盆中養着。

那黑鯉龍在小小的水盆中遊動,腦袋上卻有一個老嫗拄着拐杖冉冉升起,落地向陳實謝道:“多謝小哥兒搭救,否則老身只怕要葬身人腹。”

陳實還待說話,紅山娘娘悄聲問道:“秀才,是準備吃她么?”

陳實搖頭。

紅山娘娘惋惜的嘆了口氣。

“從前有得罪處,娘娘見諒。”老嫗連忙向紅衣小姑娘賠罪。

紅山娘娘是個爽快性子,笑道:“從前你夥同他人打過我,我不記仇,因為我也打過你。”

她將往日仇恨拋下,蹲在盆邊,去逗岷江姥姥的真身。

陳實道:“只是路見不平而已,姥姥不必介懷。”

岷江姥姥道:“曹堂主呢?他逃出來沒有?”

陳實搖了搖頭。

岷江姥姥坐在廊道的石凳上,怔怔出神,突然落淚道:“他小的時候經常去江里玩,游泳,潛水,抓魚。他好幾次險些淹死,我把他托起,送到岸邊,看着他爹娘把他帶回去。後來他爹娘帶着他回來,往江里撒吃的,磕頭,燒香,讓他拜我為乾娘。那些吃的我都不愛吃。”

她像是一個老年人,絮絮叨叨的說著往事:“……我看着他慢慢長大,他考上秀才,開心的要命,去江邊跟我說他考中了,原本是縣裡第一,但因為一個大官的兒子也考秀才,把他的第一擠下去了。我也替他高興。後來他娶媳婦,領着媳婦去江邊見我,我不喜歡那個女的,但他喜歡就行。後來他中了舉,更開心了,可是慢慢的他臉上就沒了笑容。他等了好些年,朝廷一直沒有任命他。那年發大水,淹死了很多人,他決定成立漕老會,去省城。我跟他說,咱們是鄉下的,不屬於城裡。”

她說到這裡,淚如雨下。

“他不聽我的,一定要去,說男子漢要闖出一番事業……”

紅山娘娘蹲在她身邊輕聲安慰她,拍着她的後背。

陳實向李天青道:“天青,咱們中舉之後,也會被閑置很多年么?”

李天青無奈道:“你覺得,今年還會有秋闈么?就算有秋闈,你的名字還在緝拿令上掛着呢。”

雄壯兔子玉天城來到陳實身邊,詢問道:“秀才,紅山娘娘的真身,能否也裝到盆里?”

他頓了頓,道:“我總覺得她留在這裡不太安全。”

陳實眼睛一亮,道:“可以一試。”

玉天城當即取來另一個水盆,陳實再取一點黑鍋的血,在盆後畫符。

紅山娘娘的真身是血太歲,肉山一般。

陳實亮出水盆,調運氣血,催發符籙,但見水盆浮空,懸在血太歲的上方,背面的符籙光芒大放,向著血太歲照去,只見血太歲越來越小,最終被罩在水盆下。

陳實將水盆翻起,血太歲靜靜地躺在水盆里。

眾人看得目瞪口呆。

突然,玉天城道:“秀才,自古符法不分家,符籙就是法術。你連這等符籙都懂得,那麼,你能把它當成法術施展么?”

陳實腦中轟然,不由呆住,一條從未設想過的道路,在他面前鋪開。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