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49章(1/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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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49章

"太子爺如今是既要著書立說,又要操持百工。"

"弘文館講《鹽鐵論》,他當著十八學士的面大談均輸法,昨日又向兵部索要陌刀圖譜——你猜杜楚客怎麼說?"

閻立本擦拭着弩機紋路的手忽然頓住。一滴松油順着燭台滑落,在青銅獸首眼窩處凝成琥珀色的淚。

"杜尚書說......"

李恪忽然壓低嗓音模仿起山東口音,"'太子言及陌刀改制時,將作監少匠連畫七稿皆不如意'。"

他猛地將清單摔在案上,驚得窗外宿鳥撲稜稜飛走,"改制軍械是何等機密?他倒敢當著工部六司指手畫腳!"

雨勢忽疾,穿堂風卷着水汽撲滅兩盞燭火。

閻立本不緊不慢摸出火摺子,幽藍火苗照亮他袖口銀線繡的螭紋:"殿下可還記得貞觀七年那場馬球賽?"

李恪眉峰一跳。那年春獵,李承乾縱馬搶球時摔斷左腿,硬是咬着錦帕不發一聲。此刻回憶起來,那抹猩紅倒與眼前火摺子的幽藍詭異相映。

"當時太醫署說要靜養百日。"

閻立本吹熄火折,任最後一絲青煙纏上弩機,"可太子第七日便拄着柺杖往將作監觀造水車——那種瘋勁兒,如今又回來了。"

"他在籠絡人心。"

李恪指尖扣住窗欞,雨水順着手背青筋蜿蜒,"今日早朝你可見到魏徵?那老匹夫竟破天荒誇讚東宮新制的曲轅犁!"

"他要做文皇帝第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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